“田某有手下這麼多兄弟要養活,自然不能免俗,不瞞姑娘說,欺壓商號擠兌民船的事田某也沒少做。但我也是沒有辦法,除了下面弟兄們要養家餬口,碼頭每年還要拿出固定的一筆錢上交總舵,若不是這樣,在下也不會連姑娘這樣的生意也接了。”

說到這裡他臉上呈現出一絲赧然,似是擔心傷了謝琬的面子。

謝琬卻平靜地道:“田舵主請往下說。”

田崆整了整情緒,說道:“可是全漕運上二十幾個分舵,人人都想拿到最多的肉,又怎麼可能?我因為這個事,也沒有與別的分舵主結下樑子。三個月前,我屬下的一條糧船不慎在通州河段撞上了積水潭分舵舵主佟汾屬下的一條糧船。

“佟汾這幾年仗著京師重鎮,本就是漕幫裡最有錢勢的一個,可佟汾為人貪婪,仍然對通州河以下的分舵糧船毫不相讓,這次是我的船撞了他的船,他就更加得理不饒人了。

“不過是一段三尺長的裂板,他就向我提出五千兩銀子的賠償。我當然不依,沒想到佟汾居然告到了曹總舵主跟前,並且偽造證據誣我成心鑿毀他的船,還告我圖謀造反,想搗亂漕運,使得朝廷怪罪到總舵主身上。

“我在偽證面前百口莫辯,總舵主於是派了個青使過來監督我整頓內務,如果三個月內沒有成效,則撤了我的職,另換人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