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崔湜早已在一處陰暗背光的地方坐下品茶,完顏不破坐在崔湜身後隔板的茶座,咳嗽兩聲,表示自己已到。
“完顏兄,金吾衛處可有發現?”
“沒有特別的發現,反倒是很奇怪。”
早已飢渴的完顏不破,喚來一跌最便宜的蘿蔔糕,沾著茶水,邊吃邊說:
“現場太乾淨,定是行家清理過,想要偽裝成普通的車禍。出車禍的馬車是本坊酒肆,貓一杯的,據呼延灼所說,此馬車之前被店家裡的小二偷走,慌亂之中出的車禍,現已發出通緝令捉拿,若真是如此結案,怕又會是懸案一樁。”
對目下官場慣例也很熟悉的崔湜,點頭同意完顏不破的看法,有人故佈疑陣想要掩蓋真相,思考一番之後,說到:
“據崔某所知,衙門近日並無接到貓一杯酒肆的失竊案報案,呼延灼的訊息又是哪裡來的?”
“肯定是武三思大人那邊的吧。聽說,貓一杯酒肆的老闆是個勾人的胡姬,也許是武三思或者手下哪位達官顯貴的情人?”
“完顏兄的意思是,所有這一切都是武三思那邊的問題?”
“要不然呢?總不至於這樣的胡姬會跟一個衙門把頭在一起吧?”
“不會的,依崔某對武三思的瞭解,他斷然不會讓手下此時在洛陽城動手,雖然天后向來縱容武氏族人,但眼下,風聞洛陽官場裡流傳,天后有退位的想法,正在考察候選人,武三思自然是會收斂,專心對付競爭對手”。
“如果不是武三思,還能是誰有這通天的本事,能夠做把這事做的如此地道?難道這胡姬美人真看到常人無法發現的呼延灼的優點?情人眼裡出西施?”
“除非,這個不起眼的衙門把頭能夠給出其他人給不了的東西?”
崔湜不再說話,皺眉想著這裡面的各種可能,好像是在一團亂麻之中尋找線頭,這邊的完顏不破已經吃完三碟蘿蔔糕,心滿意足的灌入一杯茶水,不慎打個飽嗝,將崔湜從思考中驚醒,有些差異的看著眼前用手擦嘴的粗漢,不住搖頭。
完顏不破心裡知道崔湜嫌棄自己粗鄙,憋憋嘴,不高興的說到:
“某家向來打得粗,不似崔郎這般精細,按某家的脾氣,就追著一條線索往下挖,必定可以,挖出蘿蔔帶出泥,某家去試一下貓一杯酒肆哪裡,看看有沒有線索。”
說罷,完顏不破就告辭離去,不給崔湜辯白的機會,崔湜想到日後,兩人還要攜手辦案,只能苦笑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