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對,耶律裕貞。老三說夢話都喊著她。”
眾兄弟你一言我一句的講著完顏不破的往事,惹得這粗獷的漢子紅了臉,還好有酒,不至於讓大家笑話。
是啊,裕貞阿姐,你現在又在何方呢?
此時的老六已經喝高,用筷子有節奏的敲著酒碗,開始唱起草原傳唱的歌謠:
“敕勒川,
陰山下。
天似穹廬,
籠蓋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
此曲一起,竟引得酒肆裡的胡人一起附和,雄厚嘹亮的歌聲激盪在酒肆中,嚇得酒肆的小二,連忙賠笑的說道:
“各位爺,此地乃是大唐神都洛陽,比不了各位爺的家鄉,要是惹來衙門巡查和金吾衛,各位爺倒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小店可還怎麼經營下去,請各位爺高抬貴手,放過小店。”
聽到此話,酒肆裡的胡人也不再繼續,一臉不屑的老六對完顏不破小聲說到:
“假正經,咱聽鋪子東家說到,此地還有一個銷金窟,專為有錢的胡商開,有偷運的西域烈酒和一擲千金的賭場,都是殺頭的買賣,不知是那位達官貴人在後面撐腰。”
偷運烈酒。
完顏不破想到了早上的命案,思考著,兩桶曼陀羅花汁液是如何進的洛陽城,製成的樂天丸如何分銷到其他坊。
此刻,先前眼熟的身影又從二樓下來,急匆匆的從後門離去,完顏不破正要在腦海裡比對,又被老四拉著喝起來。
讓完顏不破覺得眼熟的身影,正是先前一直讓他吃癟的呼延灼,呼延灼勘驗完現場之後,留下幾名巡查封鎖現場,自己先回了衙門,交代剩下的巡查偵察幾名死去高麗人的來歷,以及房子主人的情況,便離開衙門去“貓一杯”酒肆。
來到“貓一杯”酒肆,呼延灼憤怒的推開姆姐的房門,看見她又在酗酒,更是火冒三丈,拿起桌上的酒瓶,用力的扔到地上砸碎,惡狠狠的握住姆姐的雙肩,吼道:
“賤人,到底瞞著某家做了什麼!”
姆姐被呼延灼突如其來的憤怒嚇著,大哭起來,一言不發,呼延灼繼續吼道:
“前夜死的是人,不是野狗,要是有身份文牒,不是奴婢下人,按唐律,宵禁策馬撞死胡商,須抄家發配邊關,賤人,看你做的好事!”
聽明白了的姆姐,似乎也被驚嚇到,癱在地上繼續哭哭啼啼,又顫抖的抱著呼延灼說到:
“對不起,對不起,奴家真不知道給笨郎惹來這麼大的麻煩,那晚天黑,奴家真的沒有看清撞到何物,奴家就是怕給笨郎惹來麻煩,如今奴家願意為了笨郎下獄,請呼延大人帶奴家歸案吧。”
呼延灼冷淡的把姆姐推在一旁,正思考著如何處理,卻聽見樓下傳來的合唱,此曲,呼延灼也甚為熟悉,昔年在軍營也經常與兄弟們合唱,想起昔日的往事,再看著縮在一旁哭泣的姆姐,呼延灼幾番掙扎,終於還是下不了手,丟下一句,
“近日不要隨意走動,等某家通知。”
便匆匆離去。
藉著阿里從上官府邸脫身的崔湜,回到大理寺內務提調司等著完顏不破回來,交流案情,一直沒有等到,估計是被事耽擱了,便要回通遠坊衙門,卻被阿里留住,說是外面有人送來一封信,一定要交給他。
崔湜疑惑著自己這段時間都在化名辦案,誰會給自己寫信,接過一看信封上畫的月牙兒,心知是金吾衛左軍統領李隆基殿下的手筆,月牙兒是李隆基殿下對沈月的愛稱,開啟一看,信上寫的是:
宵禁胡商車禍案。
崔湜有些摸不著頭腦,便問送信之人可在,想回一封信,可阿里卻說,送信之人已經離去,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