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深邃的眼神裡,淺一面對她的詢問,稍作愣怔之後,從容談起此事,那畢竟是他離開前向海未提出的藉口。海未一如既往的反覆言語,
在杏奶奶和浪木爺意味深長的目光中,她在他的離別之際,提出了與他私下交談的願望,於是他們就這樣並肩走向了家的方向。
徒步而行是他刻意的選擇,因為在岔路口他能夠適時駐足,以欣賞風景的名義讓她先邁開步伐,此刻的他還懵然未知海未家園的方向所在。
這個曾跨越漫長路程來到餐廳尋找他的女孩,在關鍵時刻提起話題,顯然還有許多話藏於心扉。既然註定要說出一切,不如由他開啟這段對話,以此消除那位多情女生的尷尬和顧忌。
“之前找你時,你那時是不是還沒好?”她不直接詢問現狀,反而追憶數週之前的事情。
“...嗯,對不起,當時我尚未服藥,思緒確實有點紊亂,啊,我的病並非傳染性質,是屬於某種精神病症,醫者說是中樞神經系統的某些問題,因此休息了一段時間,現在情況好多了。”
謊言中有九成虛妄,可唯有一句話勝似真金。
他裝出無所謂的樣子微笑,目及之處是她清澈的眼睛,宛如深淵清潭,動人之至。
“這直接的表現就是思考有時可能會顯得遲鈍,偶爾會忘掉些什麼,大夫說是正常的反應。”
“啊...”
微微張唇,她的雙手情不自禁掩面,目光流露出閃爍不定的情緒,無疑是對往事有了新的聯想。
\"忘記一些東西...\"他苦笑一聲,隨手摘了一株路邊的雜草,捻弄著行走,低頭凝視著路燈投下的身影,彷彿孩童般故意踩著暗影。
\"哎呀,抱歉,我...我只是暫時還沒有適應過來。\"
海未的笑容帶著一絲勉強,難怪小鳥曾經說她比穗乃果更容易讀懂,此刻她的額頭彷彿寫著“我有所憂”。然而,淺一併未繼續追問。
“嗯,我明白,”他揮了揮手,看似無意地轉移話題,“新的學期開始了,大家都怎麼樣了?”
剛才在祖父母家並沒有機會談及這些事。
“大家都過得——啊!對了,為什麼這次回來你不告訴其他人?我們都很擔心你,上次我去你那的事,除了綾瀨私下告訴我一個人,其他人誰也不知道你在哪兒!”
提起朋友們,海未想起了此事,淺一的聯絡方式全部失效,綾瀨只告知了小鳥淺一所在的地方。
\"畢竟...\"淺一嘆了一口氣,指向自已的腦袋,“我還沒有完全恢復,如果言辭不當,免不了會讓大家為難和難受。”
他緊咬著這個理由,這是他的藉口,也是他保護自已的壁壘,無人能破。
他這一動作令海未心生不安,望著他,她覺得現在的淺一彷彿有了一些難以名狀的改變,似乎失去了曾經那厚重如山的深沉,也不復見那劈石裂浪的鋒芒,取而代之的是模糊不清的氣息。
“大家才不會在意這些呢。”
海未的話語猶豫再三,最終只能這麼說。她還意味著繆斯的夥伴們對於頒獎儀式那個尷尬的笑談並不在意。那段全場起鬨,
卻最終無人回應,使氣氛瞬間冷卻的畫面,早超過了不善收場的程度,甚至網路上人們都將它當成了一個調侃的話題。他不可能對此一無所知,他是培育出繆斯的那道光照啊。
“嗯...但我卻在意。”
輕輕踢起一塊石頭,他的步履平穩而有力。
“那你為什麼連和大家都聯絡都沒有呢?”
察覺到他的異樣,她徑直問出了最困惑的疑問,對於繆斯眾人而言,真的有無不可嗎?
“我換了手機號碼和lane賬號,療養處的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