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第二天睜開眼睛懷裡什麼都沒有,床上也沒有。他起身去了次間才看到蜷在羅漢床上的容嫣……

昨晚就是個夢,這才是兩人應該有的相處方式。

其實他們早就該走到和離這步了。他以為是容嫣不放手,其實真正放不開的是他。她比自己要淡然得多。

他還記得成婚第一年他偶得一隻胭脂水送了她,她當做寶貝,睡覺吃飯連洗澡都帶著。可今兒卻不見了,她腕上只帶了只墨玉鐲子,顏色深邃幽涼亦如她現在這個人。

秦晏之去了書房,開啟多寶閣顏色淡淡的朝顏花……

“大人,你怎起了?”隨從陳寄見書房燈亮,跟了來。

見秦晏之沒應,看了看他手裡的中衣,又道:“明個出行的東西都收拾好了,這個您可是要帶著?可要小人幫你收上?”

秦晏之指腹再次摩挲著那朵花,沉思久久,終了遞了出去。

“拿去扔了吧。”

五年了,他該放手了……

……

初三容嫣帶容煬離開,知道此行已定可還是擔心會出岔子,族長和幾位長輩打算親自來送。

容嫣東西早就已經收拾好了,穩坐在正堂上等著送行的人來。待族長和長輩們到齊,她一一施禮,不疾不徐,瞧上去並沒有急著要走的意思。梁氏心下不寧,她昨晚上聽聞萬氏冒然去了秦府,是容嫣把她找回來的,本以為會鬧翻天可兩人安安靜靜好不融洽,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

“嫣兒,時間不早了。你舅父的人已經來了,你去吧。”梁氏勸道。

容嫣笑笑,擺手道:“祖母不急,還有事沒說呢,說完再走。”

梁氏心頭不禁一悠,看了眼同樣茫然的萬氏,試探道:“嫣兒啊,還有什麼事?”

容嫣斂容,眼皮低垂沉思了會。忽而抬頭對著族長了句道:

“我要分家!”

這一句有如驚雷,方才還熱鬧的正堂霎時鴉雀無聲。

“胡鬧!”沒待梁氏言語,容仲琨先喝聲了。

意料之中。最怕分家的便是他了。

容仲琨能不計收入地安心作畫便是因為佔了大房的產業——田地和兩間成衣鋪子。這是容伯瑀入京前交於他的,二十年了沒人提過,潛移默化已成了二房的財產。可一旦分家計較起來,那地契房產上可都是容伯瑀的名字,就算不給容嫣,那也是容煬的。

靠這二房才勉強生活,若連這都沒有了拿什麼養活一家子。

經了前事梁氏有了教訓,她耐著脾氣問道:“為何要分家?”

這話一出,族長也捋須點了點頭。容嫣看了眼萬氏,凜聲道:“二房容不下容煬大家有目共睹,可如今連我都賣了若還不分家等著你們把我姐弟二人榨乾嗎!”

“嫣兒,這話過分了。”族長皺眉道。什麼賣了,什麼榨乾……

“話過分,可沒他們做出的事過分!”容嫣冷道了聲。隨即把昨個萬氏如何去秦府,如何與韓氏對峙,如何厚著臉皮向他們討錢的過程統統道來——只是沒提萬氏胡鬧的真正理由。

“……‘您開個價,看看你們容家大小姐到底值多少錢!’二嬸母你敢說這不是秦家二夫人的原話?”

萬氏愣了。而眾人更驚,連這話都說得出,這秦家是如何看容家的!

“為了這些錢連臉面都不要了,您不要您萬家的臉,我還要我們容家的臉!”容嫣大喝一聲,把萬氏驚了一跳。

“你胡說!沒有!”

“沒有?”容嫣冷笑。“秦府昨個出的錢您收沒?您全部留下,可給我一分了?”

“那是你不要!”

呵。不打自招了吧!

萬氏臉皮從白到紅最後綠得陰森,牙根都快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