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拉著容嫣進了西廂稍間,楊嬤嬤神色倉惶地喚了一聲,盯著她抉擇半晌道:“您與我說實話,您和秦少爺可是……沒有行夫妻之禮!”

這幾個字她是咬著牙擠出來的,她不確定,但還是忍不住問了。

容嫣微怔,卻連個驚色都沒有。楊嬤嬤懂了,心直直下墜,沉得沒個底,手腳都發軟了。她終於明白為何小姐如此意決了,秦晏之,他怎麼可以……

“您怎不早說啊!”楊嬤嬤怨道。

容嫣不以為然。“說了有何用,解決不了問題徒增煩心罷了。”

“您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他怎麼可以這般待你!”

楊嬤嬤細回憶當初,兩人聚少離多,每每秦晏之回來容嫣都會將伺候的丫鬟遣出門,起初她以為是小姑娘害羞便也沒當回事,怎知二人是在躲人耳目。這到底是為什麼?五年,她居然瞞了五年。若非今兒蓮嬤嬤道容嫣無辜背上不生養的名聲,自己還被矇在鼓裡。

“郡君知道……那二夫人可知道?她是你婆婆啊。”

“應該不知道吧……”容嫣輕描淡寫道,“郡君也是無意發現的。”

她居然不急,她不急楊嬤嬤可急,急得在地上直打轉。“這可上哪說理去,他們居然這般欺負人,娶了您卻……他不願意娶他可以說啊!何必耽誤人家五年,還讓你落魄如此。您當初多喜歡他,錯付了,錯付了啊……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楊嬤嬤眼眶又紅了,語無倫次,心裡汪了口氣舒不出咽不下。

容嫣理解她,可她總不能跟她解釋,自己不是曾經那個痴情於秦晏之的小姐了吧。

“既然楊嬤嬤你都清楚了,日後也不要再勸我回去了,我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

楊嬤嬤抹淚點頭。可忽而又想起什麼,愣住了,瞪大了眼睛望著容嫣。“小姐,那你還是清白的……不對,虞少爺,你和他……”楊嬤嬤徹底懵了,如果她和秦晏之沒發生關係,那麼就是說她把清白給了虞墨戈——

“糊塗啊!糊塗啊!”楊嬤嬤捶胸頓足,眼淚又下來了。

容嫣嘆氣,楊嬤嬤對她是掏心掏肺地好,可有時候和她真的很難溝通。不過她還是耐下心來拉她坐下。“嬤嬤,你別急了。我嫁給秦晏之五年,誰還在乎我的清白,不管我們有沒有發生什麼,在外人看來我和這個詞已經不沾邊了。況且這也不是何等值得炫耀的事,不然我為何一直瞞著你。眼下你也知道秦晏之對我的態度了,清白沒給他,我應該慶幸而不是懊悔,他這種人,不值得。”

“他不值得,那虞少爺呢?他可是什麼都給不了你。”

“我不需要他給我什麼。”容嫣接言道,神色平靜如水。

楊嬤嬤愣住。

容嫣沉思,其實也不能說什麼都沒給吧,只是他給的是沒有辦法用任何物質或者身份地位去衡量的。他們確實什麼關係都沒有,但是他給了她最需要的精神慰藉,這種慰藉是在秦晏之乃至任何人的身上都得不到的。

在外人面前她要做一個經歷了和離,獨立且自持的容家大小姐;在容煬面前,她要做一個堅強能給他遮風擋雨的姐姐;在下人面前,她要做一個端莊威嚴的主子……只有在他面前,她什麼都不必做,只做她自己就好。

楊嬤嬤心裡千言萬語,卻只是試探地問了句:“和虞少爺小姐你悔過嗎?”

悔?為何要悔?倒是沒能認識他許是個遺憾。不管兩人的未來如何,走向如何,或者他娶抑或她嫁二人再沒往來,這段經歷都會是一段深刻的記憶,他們在彼此孤單時給了對方安慰。

想著想著,容嫣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錦囊,裡面是虞墨戈包在絹帕裡的那半塊玉佩。容嫣記得這塊玉,是他們第一次相見她不小心碎掉的那塊。

事情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