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當初的氣勢。他知道自己死期將至,在頭髮愁白了半數後把一切都看淡了。不淡又如何,他知道這個三弟是不會放過他的。
想到他為了算計自己如此大費周章,虞晏清冷道:“為了讓我死,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虞墨戈漠然看著他,平靜道:“你值得嗎。”
虞晏清愣住。對,他目標可不止自己一人。於是涼苦一笑,不言語了。
二人沉默須臾,虞墨戈道:“我今兒是來告訴你,看在你對罪行供認不諱,且配合留下與荀正卿聯絡文書的份上,我會向皇帝求情,判你流放。”
“哼。”虞晏清不屑。“你會那麼好心?”為了逼自己寫下與荀正卿聯絡文書,他可是狠心到拿自己的妻兒來做要挾的。
“對你,我確實沒那份好心。”虞墨戈勾唇輕笑,“我只是不想你的死影響到母親情緒,更影響到我婚事。”
虞晏清怒目瞪著他,到了如今他依舊要用這種方式羞辱自己嗎?他根本就沒有憐憫之心,真恨當初刺殺他之人屢屢失手,讓他活到現在。人留什麼都不該留情……
想著想著,虞晏清竟然笑了,越笑聲音越大。自己對他都未留情,他何必對自己留情。他們生下來就是仇人,不是手足。
品味著他那句話,虞晏清笑道。“你居然真的要娶她。我還以為這天下沒人降得住你呢,早知如此,我就該從她下手,許也不至於淪落到今天。”
說罷,他又搖頭冷笑,見對面人久未言語,瞥了一眼。只見虞墨戈眉心聚攏,雙眸晦暗似陰雲暗湧,隱著煞氣……
“你沒跟蹤她?”他問道。
虞晏清冷笑。“我只是查了她而已,若知她對你如此重要,我今日還會被關在這嗎……”
……
今兒課程還未結束,容嫣坐在府學對面的茶樓包間侯著容煬。她特地早來,想和弟弟單獨聚聚。後日便要去松江府了,這一走許久不見,他定會不高興的。
想著想著,突然憶起什麼,她看著嬤嬤道:“前個在翰墨軒訂的那隻湖筆和端硯還沒取吧!”那可是她特地為容煬挑的。“趕緊的,雲寄你去,到宣北坊把東西取回來。坐馬車去,快去快回。”
雲寄去了,容嫣安心。她這也是為了討好弟弟——
姐姐和虞墨戈定親,他雖沒說什麼,但她感覺得出他不是很樂意。他喜歡寄臨要多於虞三少。這也不難理解,兩人比較對小孩子來說,自然是溫潤的表兄更好接觸,比那個清冷得不敢讓人靠近的三少爺強得多……
昨個兩人商議,把婚事定在六月末,她只盼著一切順利及時趕回來,不然七月因中元節不宜婚嫁,便要拖到八月了。想到二人要分開一個半月之久,她竟然有點捨不得……
想著想著,容嫣臉突然紅了。這還沒嫁呢便惦念上了,好不知羞啊!她無奈朝窗外看了眼,見府學大門還是緊閉著,便讓楊嬤嬤帶著春熙去點菜,先準備著。
楊嬤嬤含笑去了,然方一開門,愣住。還沒待春熙反應過來,雙手一合便要關門,卻被一隻手臂撐住了。
容嫣納罕望去,表情瞬間僵住。
是秦晏之——
看著連個招呼都不打,兀自進門的他,容嫣冷問:“你來幹什麼?”
“我有話與你說。”秦晏之神情凝重道。
“我沒話和你說。”
“你不必說,聽我說就好。”他聲音低沉道。
好熟悉的語氣啊,他又想對自己說教?他這個“夫子”的身份還真是拿不掉。容嫣冷漠扭頭,索性不看他。
“你要嫁虞墨戈?”他問道。
她沒應。
“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又做過何事嗎,你可曾瞭解他便敢嫁他。他心思極深,根本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