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這幾日心情頗好,給老太太請安回來一入西院二門便忍不住笑了,庭院裡跟趙嬤嬤學著女紅的葉衾看了她一眼,問道:“母親什麼事這麼高興。”
“還不是你容表姐麼。”蔣氏眉開眼笑道。“之前還覺得她和寄臨般配,如今再瞧她和虞三少爺才知什麼是璧人。昨個定日子,虞少爺道別時我好信瞧了眼,旁人若膩在一起定是招人厭惡,他們倆在巷子口,那就跟幅畫似的好不養眼。嘖嘖,還真是什麼人什麼命,容嫣啊,就帶著貴氣。”
“是,她帶著貴氣,您閨女就不帶!”葉衾哼了句。
蔣氏看著女兒,見她一針針發狠地扎向繡繃,笑道:“我又沒說你,你急什麼。”
葉衾停手,瞥著母親。“對,您什麼時候說過我啊,您對別人家女兒都比對自己女兒用心。”說罷,惱得這針左右不知朝哪戳得好,乾脆扔在庭院石桌上跑回西廂去了。
“這……我說什麼了?”蔣氏看著西廂門嘭地關上,又看看趙嬤嬤。
趙嬤嬤嘆了聲。“夫人您是也,怎還當著小姐面提表小姐和三少爺。”
這有何不能提的?蔣氏不明白,忽而反應過來“啊”了一聲,哭笑不得。“傻丫頭,不過鬧個烏龍而已,她還記仇了?”
趙嬤嬤無奈。小姐說得沒錯,她還真是對別人家女兒都比對自家的上心,女兒心思她做母親的竟一點不清楚。可也是,夫人整日跟著二爺忙外頭的事,還不如她這個乳母照顧小姐得多。
蔣氏不明所以,只得嬤嬤去勸。其實葉衾不是不懂道理,只是少女耐不住情緒罷了,進房她便悔了。趙嬤嬤也瞧出來,轉話道今兒天好不若出去轉轉。葉衾嘆息,想著散散心也好便應了,帶著小丫鬟出門。
主僕幾人方過了門廳,瞧見一隨侍模樣的男子站在門口。
“我們家少爺只是想見見表小姐,說句話便好。”
葉家僕人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我都說了幾遍了,表小姐不在。你怎就這麼拗呢,我還能騙你不成?”那隨侍仍是積笑,推搡間把一隻小錦帶塞進了對方手裡,家僕一看忙推了回去。“你別跟我來這套,我說不在就是不在。再說了,就是在,我們表小姐哪是你們少爺說見便能見的,傳出去像什麼話!”說罷,他瞥著眼階梯下那臺藍呢轎子。
葉衾記得今兒是容煬從府學回來的日子,他住在府學館裡,每月初一十五回來,想必容嫣去接他了,怕得下晌能回。葉衾沒在意,打算直接繞過去,卻被撕扯的二人撞了身邊的小丫鬟。
家僕不滿地喝了聲:“看著點,差點撞了我家二小姐!”
聽聞是二小姐,那隨侍笑臉迎了上來,恭敬道:“小姐,我家少爺求見容小姐。”隨即指了指那藍呢轎子。
他可倒會見縫就插,家僕不滿地輦他下臺階。就那一瞬,轎簾欠了條縫露出一張溫潤的臉。
葉衾定睛看了眼,瞧著有些眼熟……
……
陳湛九歲便開府封王,看似榮耀其實皇帝的心思大夥都清楚,就是想以此來降低他皇長子的地位,從而順利推自己和邵貴妃的兒子陳泠為太子。
這伎倆嚴恪忱裡極是不屑,他身為次輔,從打敬王開府他便主動擔任起講官,常出入王府,多方調護。
敬王不僅深受教益,心裡也得到了寬慰,故而極其敬重嚴恪忱。前陣子他因復套案被牽連,敬王茶飯不思好生憂心。幾欲想要上書給父皇,都被嚴恪忱暗中囑咐壓下來了。
眼下問題解決了,敬王安心,自然也要感謝一個人——虞墨戈。
嚴恪忱是從兒子嚴璿那聽聞這一切的,雖感激虞墨戈相助,但對虞墨戈的計策並不贊同。
“……如若當初由昌平侯世子統帥,許不會如今日這般傷亡慘重。”嚴恪忱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