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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換了個地方,但身邊人是熟悉的,容嫣心裡踏實,一夜安眠。

第二日睜開惺忪睡眼時,陽光已經明晃晃地照進房間,透過紅紗帷帳,把整個空間都映成了曖昧的顏色。

她睏意未盡,小腹上還貼著那隻溫熱的手掌,她下意識朝他懷裡縮了縮,再次閉上了眼睛。可不過須臾她猛地又睜開了——

她終於想起她在哪了,昨天是他們的洞房夜,今兒是新婚第一天,是要給拜舅姑給長輩敬茶的。

天都亮透了,肯定晚了。

容嫣掙著要起,身後人嗯了聲,雙臂緊扣把她鎖得更緊了。

“該起了,再不起便來不及了。”她急迫道。

虞墨戈下頜在她肩頭蹭了蹭,深吸了口氣,闔目慵然道:“不急。”

他是不急,她可不行。哪有第一日便不守規矩的,這英國公府的人還不定如何揣度她呢。

“不行,不能讓長輩們久等了。”她依舊推著她手,扭著身子要掙開。身後人不依,二人磨蹭間虞墨戈手臂一緊,屏息僵住了。

“別動了……”他壓抑著嗓音低沉道。

清早生|理反應本來就強,又忍了一夜,眼下他呼吸都重了。身下被複蘇的慾望抵著,容嫣瞬間乖了,不敢再動。直待他深吸了口氣,調勻了呼吸,她才敢抓著他胸前的衣襟仰頭看著他,小心翼翼地討好道:

“您起來吧,好不好。還得伺候您更衣呢。”

懷裡人乖得像只小貓,聲音軟綿綿地,亦如懷裡的觸感。她眼裡盛了汪清水,在光耀下盪漾,晃得他心更亂了。他捏著她小下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佻笑問:“昨個什麼日子?”

容嫣一怔,脫口道:“成親。”

他狹目微眯,指腹摩挲著她被他咬過的下唇,笑道:“那我們是什麼關係?”

“夫妻。”她像個回答先生問題的小孩子,聽話得好不可愛。他甚至有種想要把她揉進身子裡的衝動,不過他還安奈住了,盯著她一雙水潤的唇瓣又問:“那你該喚我什麼?”

“夫君。”

反應還算快。他稍稍滿意地哼了聲,不過抱著她的手依舊沒鬆開。

“還有呢?”他繼續道。

還有什麼?她有點懵,不知道除了夫君還能叫什麼。她茫然搖了搖頭,他卻驀地兩隻手一起將她扣向懷裡,二人胸口相貼,近得甚至感受得到彼此的心跳。

她急了。“您別鬧了!”

“你說不出,咱便不起了。”

虞墨戈笑意更濃,見她明明逃不開卻執拗得不肯回答,非掙脫不可,他懲罰似的在她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巴掌。

容嫣登時定住了。愕然地盯著他,好似面對個陌生人一般,眉心越顰越深,撅著櫻唇惱嗔了句:“虞墨戈,你鬧夠了沒!”

“終於對了。”他笑道。隨即抬手撩了撩她額角的碎髮,目光中溫柔流淌,她被溺在其中。“日後便這麼喚,喚夫君也好,喚我名字也好,不要再那般見外了。你我是夫妻了,要共度一生的,還有比我們再親的人嗎?”說罷,輕輕地在她額頭親了親。他雙唇柔軟得不可思議,把容嫣的心也親得軟了,軟得一塌糊塗。

她溫暖得不知所措,把臉埋在了他胸口,彎唇喃喃道:“還有更親的人。”那個流著他們骨血,將他們永遠牽在一起,扯都扯不開的人。

虞墨戈似也想到了,卻不由得輕嘆了聲。

可不是親麼,為了他,這日子也不知道何時是個頭……

……

二人整理罷便去前院請安,英國公和老夫人已經到了,還有各房兒孫也侯在正堂。容嫣遠遠瞧著滿堂的人,一顆心不由得提了起來。這些便是她日後要一同生活的人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