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了。

從無意中發現容嫣肩背的紅印,她心裡就有了不好的念頭。當初只是猜測,今兒眼看趁大家吃茶虞少爺悄悄在小姐手心塞了字條,她便懂了。

楊嬤嬤急得直嘆氣。“小姐糊塗啊!您怎麼能和他……那可是英國公家的嫡子,他不可能娶您的,您也只能做個外室。外室連妾都不如,這世間有幾個尤姨娘啊!”

說罷,她悔了。心恨自己口不擇言,又提起了那個賤人。

其實她說的沒錯,不是誰都有尤姨娘的幸運和手段。秦晏之為了納她不惜被揭發,是郡君替他擺平了此事才保住官職的。

正妻碰都不碰,卻為個外室連仕途都不在乎。人和人還真是比不得……

容嫣對著嬤嬤淡笑。“我不會做外室的,就這樣,挺好。”

自己沒聽錯吧!不做外室,這樣挺好……這樣是哪樣?

“這……這不是……”楊嬤嬤驚訝得說不出口。

“偷情嗎?”容嫣莞爾。“我未婚他未娶,哪來的偷;何況我們之間也沒有情。”

越這樣說楊嬤嬤心越是涼。小姐走到今日,到底還不是被那個賤人傷透了心。她心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了。

“這若讓人家知道,可如何是好啊。”

楊嬤嬤知道,一旦她決定了自己勸不了,亦如當初和離。即便她不走又如何,秦晏之雖冷漠卻從未怠慢過她,她依舊是秦家的正室。

女人,活得不就是個名分嗎。

楊嬤嬤傳統意識強烈,自然這樣想。一旦出現問題,首當其衝把原因歸結到女人身上。她從來都不覺得整件事是秦晏之的錯,而把所有矛頭都指向尤姨娘。尤姨娘有錯,秦晏之就對嗎?容嫣獨守空房五年,他給過她起碼的尊重嗎?

冷漠,不是一種暴力嗎?

生命來之不易,尤其對死過一次的人而言。她才不要為了人家的“口舌”活著,也不想被所謂的“名分”綁架。如今孤身一人,無牽無掛,為什麼不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畢竟是個女人,總得為以後打算啊。”楊嬤嬤抹淚道。

容嫣神情凝住。

她是得為以後打算了。即便這輩子不能如願也得好好活著。徐井松說得對,活著就要心安理得。

容嫣起身,拉著楊嬤嬤嫣笑。“嬤嬤休要想那麼多了,一切都會好的。去把賬本拿來吧,咱攏攏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