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在裂界地。
牧懷仁一個人遊蕩在這裡,他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記得自己的模樣。
他渾身赤裸遊蕩在這裡,渾身還佈滿裂界地怪物襲擊的傷口。
他只想找一把長槍,他還想保護一個人。
這種想法十分強烈,強烈到好像成為了他活著最大的目標。
他渴了就喝一點天落的雨水,餓了就吃一點腐爛的屍體。
有一天他找到了一個小水塘,在裡面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一個看不清五官的怪物,手臂就像是章魚的觸鬚一般軟趴趴耷拉著。
他的頭歪了歪,他覺得,自己應該不長這個樣子。
五官呢?
隨著他心念一動,他的臉上出現了五官。
眼睛、鼻子、嘴,毫無規律得拼湊到了一起。
應該不長這樣的吧,他試著把五官拼湊出自己熟悉的樣子。
眼睛是怎麼長的?是豎著放的嗎?還是兩個堆疊起來的呢?
那嘴巴是長哪裡的?是在眼睛上面的嗎?
他研究了很久,也拼湊不出來自己應該有的樣子,他頹唐地躺在地上,看著天空的飛鳥。
這時候,在不遠處出現了一隊人馬。
為首的那一個,只是個半大的孩子,他穿著鑲嵌滿寶石的長袍,明明稚氣未脫,但眉宇間卻有了一點英氣。
牧懷仁躲在角落裡看著他們。
他們的五官長得十分對稱,就好像是精美的藝術畫。
原來是長這樣的啊,牧懷仁總是偷偷去看,也學著把自己的五官放置在了合適的位置。
裂界地怪物眾多,這一小隊人在怪物堆中十分危險。
牧懷仁偷偷幫他們把怪物打跑了,但是對應的,他也受了不輕的傷。
一次他在打跑怪物之後,一個人躲在樹洞裡舔舐著傷口,那個小少年卻不知為何找到了他。
“我說怎麼最近怪物這麼少,原來都被你趕走了。”他年紀不大,但卻微微抬著頭,眉宇間盡是傲慢。
牧懷仁疑惑地歪了歪頭。
小少年冷哼一聲,“聽不懂我的話嗎?也罷,我這裡正好缺一隻看門的野狗,和我一起回去吧。”
……
幾個月後,牧懷仁漸漸學會了他們的話,也拿到了他一直想到的槍。
他總覺得自己應該本就說話,只是忘記了罷了。
他同樣忘記的,那個他必須要守護的人的樣子。
他一次次在房間中畫著他的模樣,一天天過去,畫中的人樣子一天天清晰了起來。
一次少年王走過了他的房間,看到了畫中男子,“這是你想找的,想要保護的人?”
牧懷仁點點頭。
“但是你是我的,為什麼想去保護別的人?”少年王皺起了眉頭。
“但是……”牧懷仁想要解釋,但是怎麼也想不出合適的語句,急的直撓頭。
少年王嘆了口氣,“也罷,畢竟這是你唯一記得的東西。我會幫你找的,但是我需要你保證,在找到之前,你只屬於我一人,你也僅僅只能聽取我的命令,保護我一人。聽懂了沒?”
牧懷仁聽懂了,於是這也成了他們兩人之間的約定。
……
後來牧懷仁展現出來了驚人的才華,成了受人敬仰的將軍。
逐漸,功高蓋主。
……
牧懷仁明天還要主持寶石鑲嵌師的考試。
很多人都不理解,堂堂一個將軍為什麼主持考試這種小事。
而且和他的能力並不太相關。
牧懷仁也不太理解,但是既然是王安排的任務,他就無條件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