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貴妃淚眼婆娑的道:“可是聖上要處置兄長,臣妾便只有那麼一個嫡親的哥哥,倘若兄長出了什麼事兒,那臣妾也不要活了!”
“朕沒說要處置太師,只是當初這叛賊畢竟是太師所推薦的,朕在大臣的面前,至少也要做做樣子,否則朕也沒法向朝臣交代呀,敏兒你能明白朕的苦心嗎?”
高貴妃這才摟住洪宗帝的脖子,柔弱的道:“臣妾不想讓聖上為難,倘若大臣一定要一個交代,那聖上便將臣妾交出去吧,為了聖上的顏面,也為了平息大臣的怒火,更是給百姓一個交代,臣妾身為貴妃,也死得其所!”
不得不說,高貴妃這一招以退為進,專攻洪宗帝的內心深處。
高貴妃對於洪宗帝的意義,是非凡的,洪宗帝怎麼可能會因為高太師曾經舉薦過邵英傑的事兒,便將此事怪罪在高貴妃的身上。
便算是真的要處死高太師,洪宗帝也是不可能會動高貴妃的。
洪宗帝握住她的手,“敏兒,這樣的傻話你日後你不許再說了,你是朕的命,便算是朕死了朕都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的!”
年少最黑暗、最絕望的時刻,是高貴妃抱著他,一點一點熬過來的,那份深刻的情感,是旁人,哪怕是呂太后這個生母,都無法取代的。
為了這份感情,便算是高貴妃真的犯了殺頭罪,洪宗帝都不捨得動她。
“可是兄長他……”
洪宗帝道:“放心,現在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高太師與叛賊有什麼勾結,朕方才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敏兒且放寬心。”
聽到皇帝的保證,高貴妃這才依偎在他的懷中,不再多說。
船隻在臨安渡口靠停,臨安府尹在得知皇帝親臨後,早便在第一時間,帶著衙門所有官員來渡口迎駕。
“微臣等恭迎聖駕,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洪宗帝選擇臨安作為暫時的避難所,除了臨安在南方,目前還算安全之外,更重要的是,臨安曾經也是前朝的舊都。
此地有前朝所遺留下的宮殿,只要稍加修繕,便能夠住人。
雖然從上京被叛軍所攻佔,一路落荒而逃很是狼狽,但是皇室骨子裡的那股高傲,無論到哪裡都是不會變的。
哪怕是逃亡的住所,也一定要符合皇室的規格,臨安無疑是最佳選擇。
等一切暫時安置妥當,能夠歇一口氣的時候,已經快三更天了。
裴景庭看了眼天色,揉了揉疲憊的眉心,還是選擇出門。
他已經有半月未曾見到心上人了,如今他們同在一片天空之下,近在咫尺,倘若不是手頭的事太多,早在白日船靠岸時,他便第一時間去找謝清晚了。
這個時辰,想來謝清晚早便已經歇下了,他只是看上幾眼,絕不打攪到她歇息。
哪怕只是一眼,他便覺得這半月以來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這還是裴景庭頭一回去沈府,但他依然輕車熟路,因為早在接到謝清晚的平安信之後,裴景庭便在第一時間對沈家進行了全方位的調查。
其中便是沈府的路線圖,裴景庭早就已經熟記於心,便是為了等到今日,這麼輕車熟路的……翻牆偷見心上人。
這種翻牆的活兒,裴景庭做起來已經非常順手了。
修長的身形在黑夜之中,如同鬼魅一般,迅速隱入沈府之內。
從前裴景庭不懂什麼叫近鄉情更怯,此刻他便站在窗欞外,手伸到一半,卻又心中難以壓抑住心情。
深吸一口氣,正要將窗欞給推開,忽的,窗欞自內向外推開。
猝不及防的,裴景庭便與那雙這些日子以來,令他魂牽夢縈的瀲灩含春的美眸。
此刻,這雙美眸裡,清清楚楚只倒映著他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