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卻見自家姑娘被裴景庭攬在懷中。

小娘子小小一隻,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揪著裴景庭的衣角,鵝蛋小臉還是一片煞白,看起來是被嚇得不輕。

一時之間,蒹葭不知是該問謝清晚是否無礙,還是該提醒一下他們兩人的舉止太過於親密。

“怕耗子?”

裴景庭低眸看著懷中的小娘子,感覺到她的身子不再發抖得厲害,這才淡淡啟唇。

謝清晚輕輕點頭,從前她是不怕的,但前世她被囚禁在玉清苑之時,無人問津,甚至連溫飽都成了奢望。

唯一的那點兒食物,還是連豬都不吃的發黴饅頭,而葉思思更是心腸歹毒,故意將餓了好幾日的耗子,放入她的屋中,讓她與耗子搶食。

她永遠也忘不了,被一群如飢似渴的耗子們給團團圍住,身上被撕咬得幾乎沒有一塊好肉,而她悽慘的求救聲,響徹整個玉清苑,卻無一人向她伸出援手。

回憶湧上心頭,那種被一口一口撕咬下皮肉的感覺,依然叫她頭皮發麻,瑟瑟發抖。

裴景庭發現他提到耗子之後,謝清晚又開始發抖得厲害,便單手解下了織金羽緞斗篷,整個籠罩在了謝清晚的身上,隔絕一切,將她護在方寸之間。

“楚河,將松鼠丟遠些。”

在楚河將松鼠撿走之後,裴景庭才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已經安全了。”

年輕郎君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冷檀清香,沁人心脾,無形之中,便能安撫謝清晚的心慌意亂。

緩過了這個勁兒,謝清晚這才發覺自己此刻與裴景庭的距離太近了,實在不妥。

她趕忙鬆開手,往後退了兩步,“抱歉九叔,我……我給你做了道點心,保準九叔你從前未曾嘗過……”

說著,謝清晚彎腰去拿食盒,剛要直起身,忽然便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耳畔更是傳來嗡嗡的耳鳴聲響。

眼前更是一片發黑,整個人不受控制的便往前栽了過去!

“姑娘!”

裴景庭第一時間發覺了謝清晚的異常,在同時往前一步,伸手摟住了謝清晚的腰肢。

在將人帶到懷中之時,謝清晚手中的食盒也往下脫落,在即將墜落於地之時,被裴景庭以騰出來的另外一隻手險險接住。

裴景庭低眸,懷中的小娘子緊閉雙眸,儼然是失去了意識。

她唇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可兩靨卻異常的緋紅,額頭更是不住的冒出虛汗。

裴景庭抬手一摸她的額頭,果然格外燙手!

轉手將食盒交到了心急如焚的蒹葭的手中,而後攔腰將謝清晚給抱了起來。

尚不知發生了何事的楚河,在將松鼠給放到竹林,折回來之後,卻發現裴景庭竟抱著謝清晚轉頭便走!

“爺,您帶謝娘子做什麼去呀?”

裴景庭腳步未停,只道:“速去帶一個郎中來起雲臺,不可驚動任何人。”

雖然裴景庭不必忌諱任何人,但他要為謝清晚的清白考慮。

哪怕他們是名義上的叔侄,但若是叫人看到,他們孤男寡女在一起,她的清譽難免會受到影響,更何況,她在侯府的處境本便艱難。

起雲臺是裴景庭在侯府的居所,雖然他鮮少會留宿在此處,但宣陽侯早前特意命僕人定要每日認真清掃。

所以哪怕許久未曾住人,也依然纖塵不染。

裴景庭將謝清晚慢慢放置在床榻上,蒹葭哭著跪在床畔邊。

“九爺,姑娘……姑娘她不會有事吧?”

裴景庭的嗓音沉穩,莫名帶著令人信服之味:“有我在,她不會有事。”

說著,裴景庭將謝清晚的玉手翻過來,衣袖被捲上一寸,卻一眼瞧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