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晚一怔,雪白的小臉在一瞬間便如雲蒸霞蔚般,紅了一片,連帶著耳垂都鮮豔欲滴。

只是沒等她反應過來,裴景庭便已經收回了手,相比於謝清晚的面色潮紅,裴景庭卻是神色自若,便像是做了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臉怎麼突然這麼紅?”

裴景庭見謝清晚面色非正常潮紅,便又想伸手一探,但這次還未碰到,謝清晚扭頭便鑽進了錦被之中。

“我我……我就是突然覺得有些熱,九叔你……你先出去,讓蒹葭進來,我想更衣了。”

錦被鼓起小小的一個包,傳來謝清晚悶悶的聲音,就像是做了虧心事,躲起來便不會被打屁股的孩童。

裴景庭很輕的笑了聲,倒也沒有勉強,起身道:“躲進錦被中,只會更熱。”

聽到裴景庭的笑聲,謝清晚只覺得兩靨更加滾燙了。

在錦被中等了一會兒,也沒聽見裴景庭再次說話的聲音了。

正當謝清晚小心翼翼的,從錦被中挖出一個小角,往外看之時,正好和蒹葭探過來,好奇的視線對了上。

“姑娘,你藏在被窩裡做什麼呀?”

謝請晚小聲問:“九叔他……還在嗎?”

“九爺已經出去了呀,是他叫奴婢進來伺候您更衣的,姑娘您可還覺得難受?都怪奴婢,姑娘昨日白天的時候,便有些異常了,奴婢竟沒有重視,害得姑娘昨夜遭了罪,幸而九爺親自照看了您一整夜……”

謝清晚掀開錦被坐了起來,捂著還有些發燙的臉頰,聽到後半句,忽然抬起眸來。

“昨日是九叔照顧了我一夜?”

蒹葭點點頭,“是的呀,沒想到九爺看著面冷,但實則是個心善之人呢。”

原本謝清晚只是想在裴景庭的心中留一個好印象,屆時他恢復了身份,能夠幫她一把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可如今,又一次麻煩了他,謝清晚心中多少有些過意不去了。

洗漱穿戴好之後,謝清晚便推門走了出去。

院中有石桌圓凳,一棵鬱鬱蔥蔥的榕樹立於石桌之畔,裴景庭坐在圓凳上,手中握著一隻金勺,正慢條斯理的品嚐著一道小食。

謝清晚走近一瞧,發現竟是她昨夜特意下廚做的,送給裴景庭當做謝禮的甜食。

“九叔,這道小食已經過夜了,味道便不怎麼好了,你還是不要吃了,下次我再重新做一份吧?”

裴景庭卻道:“這道小食的味道倒有些不同尋常,是你做的?”

“對,是我閒來無趣時研製的,我還取了個名字,叫金風玉露,除了我兄長之外,九叔是第二個品嚐的。”

原來他竟是第二個嚐到這道甜食的人,這也從側面說明,他在謝清晚心中的位置,甚至都能與她的親兄長相比較。

裴景庭微微勾起了薄唇。

這道金風玉露,外表凝結如紙,色澤金黃,中間撒了各色的配料,入口即化,香甜綿軟,雖然隔夜了,但絲毫不影響其口感。

“裡頭放的,是核桃、花生、芒果,還有玫瑰花?但為何我覺得口感很與眾不同,帶著一股獨特的味道?”

謝清晚笑道:“這些配料九叔猜對了,至於說為何有股獨特的味道,是因為我在製作時用的水,來自於清晨的第一滴露水,其味道要比平常食用的水更清澈柔軟些。”

“原來如此,只是這道甜食,日後還是莫要再做了。”

謝清晚面上的笑容一頓,試探著問:“九叔可是不喜歡嗎?”

“清晨的第一滴露水,是在寅時左右。”

謝清晚眨眨眼,一時沒理解裴景庭這話的深意,“九叔說的沒錯,因為寅時恰好太陽還未升起,一旦太陽東昇,露水很快便會蒸發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