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遠去的騎馬人惱怒的眼神,忙拍著他的手道:“我沒事。”

他面色微霽,牽起月娥的手過街。

此時,他忘記了彼此的身份。他是君,她是階下囚。

他們牽手過街的樣子就像是一對戀人。

送客到門口的婦人,見到兩人牽手過街的背影,驚得她在酷夏中滿頭大汗的身子平白打了個冷顫。

嘀咕道:“真是奇了,有這麼膩歪在一起的母子麼?”

月娥幾次想將手抽出來,都被七爺緊緊握在他汗津津的掌心裡。

進了西夏人開的店,月娥隨意買了些面膏,梳鏡,簪花等一大堆東西。

七爺握住她的手一直不曾鬆開,她幾次想抽回手都是徒勞,只好任由他在大熱天握住。

第一次握住她又軟又嫩的小手,七爺怎麼會捨得鬆開,他早已心旌搖盪。

月娥又熱又燥,無心再逛街。

她看著車水馬龍的長街,便問七爺:“就在這條街開冰鋪如何?”

七爺哪有不應的,不住點頭,柔聲道:“娘子認好便可。”

“那就在此開冰鋪吧,我們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手還是被七爺牽著。

路人都詫異回首,從未見過一名少年郎在大街上十指緊扣一位婆子。

阿松兩手提滿貨物,跟在他們身後也是驚得目瞪口呆。

何曾見過他家爺牽手一個女人,還是這麼一位老女人。

回到住處,簡潔的屋裡那盆冰正冒著絲絲涼氣,涼快清爽得像進入了空調屋。

扎哈吃驚地看了一眼王爺牽住月娥的那雙手,趕緊低下頭,向王爺行禮。

“扎哈,做兩碗早上那樣的刨冰來。”月娥溫聲道。

“是。”扎哈應道。

她心靈手巧,照著月娥的方法很快做好了兩碗刨冰。

七爺終於鬆開了她的手,兩人坐在椅子上各端一碗刨冰。香甜的冰水流進又幹又燥的喉嚨,炎炎盛夏,再也沒有比這更好喝更清涼的飲料。

一碗刨冰下肚,秋高氣爽的感覺回來了。

阿松在門口探了幾次頭,擾了七爺情意綿綿的心境。

他眉頭輕皺,不悅地問:“何事?”

“王爺,察察爾康督求見。”

七爺戀戀不捨地看著月娥,實在不願離開這清爽的小屋。

“王爺有事忙吧,冰鋪子的事我先整理一下思路。”月娥忙道。

她站起身往裡間屋走去。

七爺略一思忖,溫聲道:“好,娘子,我先過去。那條街有現成的鋪子,若制好了冰,明日也可開張。”

月娥停了腳步,含笑回首:“那…下午我寫幾條開冰鋪需要的事項,再教扎哈方子學制冰。”

七爺點頭,嘴角上揚,無比溫柔地望著她,指著阿松道:“若有事,儘管找他。”

“好,我知道了。”月娥對他屈膝應道。

七爺起身走出屋去。

吃過午膳,月娥在紙條上寫了幾條開冰鋪需要辦的事宜,讓扎哈交給阿松。

她睡了一個午覺,起床後便開始教扎哈製冰。

“扎哈,我教你的這個法子要保密喲,不然就賺不到錢了。”

“是。”扎哈只會說這一個漢字。

她從月娥的手勢和表情中知道這個要保密。

扎哈跟著月娥學會了製冰,一雙新奇的眼睛歡喜得雀躍起來。

她的手根本就停不下來,不斷製出了大盆小盆的冰,裝滿了整間屋子,使得兩人像住在凍庫裡一樣。

“扎哈,你冷不冷?”

扎哈點頭,開心得像個孩子似的發出一串清脆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