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地站在那裡,如一棵筆直的青松,等著她跟上來。
月娥提了一囗氣,緊趕幾步,一聲不響地跟在新逸身後。
石階又陡又阻,但是曲徑通幽,直達山頂。站在這裡,望向腳下雲霧繚繞的群山萬壑,一下子就有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豁達襟懷。
廟門前的青石板遭受風吹雨打,人跡踩踏,已磨得光潔如鏡,不見一絲青苔。月娥鬆懈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清石板上歇息,兩腳已是痠軟。
新逸長身玉立在她身邊,也不催她,待她喘均氣,柔聲道:“月兒,你們先去大雄寶殿禮拜,我到後院去拜訪空寂法師,再到大雄寶殿來尋你。”
月娥認真地點點頭,這一趟就是為了見空寂法師。
報國寺建於山頂,四周是綿延的山巒環抱。廟門前有幾棵參天古樹,綠樹成蔭掩映下,有一人多高的杏黃色圍牆,黑灰色殿脊。硃紅色的廟門大開,傳出嘰嘰喳喳的人語聲和飄飄嫋嫋的香火氣息。這座寺廟遠離市囂,也一樣香火旺盛。
月娥站在廟門前,淨了淨心神,理了理白色衣裙,跨進了的寺院大門。
這是千年前的寺廟,與千年後的寺廟沒有多大差別,一樣的環境優美,莊嚴肅穆。一座座殿宇頂上鋪滿了金碧輝煌的琉璃瓦,脊樑上彩畫刻鏤著仙人花鳥,栩栩如生,顏色鮮豔奪目。隨處可見提著竹筐的阿公阿婆燒香祈願,雙手合十的善男信女擦肩而過。
新逸輕輕拉了一下月娥衣袖,她戴著帷帽,也不見她表情,便朝前方莊嚴的大雄寶殿指了指。
“曉得了。”
月娥領著冬梅往大雄寶殿而去。
新逸看著她倆去了,帶著書染轉身進了旁邊的側門,往熟悉的後院去。
在肅穆莊嚴的大雄寶殿門外,月娥摘下帷帽,拂了一下額頭的秀髮,走進殿堂。
她抬頭敬仰著低眉垂手的佛菩薩形像,慈悲清淨,一種久違了的熟悉感使她眼含熱淚。
“冬梅,將供品全部擺上。”
冬梅開啟背上包裹,將香油,糖果,糕點全部擺上案桌。
月娥想起路邊老婆婆的拜託,從袖中摸出手帕,準備將她的幾個銅錢捐進功德箱。
將包了幾層的手帕開啟,月娥傻眼了,哪裡有什麼銅錢,只有一撮黑灰。
她的臉色頓時白了白,低聲對冬梅道:“奇怪了,路上老婆婆給我的銅錢,怎地變成了黑灰?”
“娘子,你何時遇到過老婆婆?奴婢怎地不知?”冬梅驚詫地問。
月娥吃了一驚,驀然明白了,有的孤魂野鬼渴望得到寺廟超度,但他們進不了山門,有護法神守在大門口。
她默不作聲地拿出二十兩銀子放進功德箱,向旁邊的沙彌要了一個牌位,寫上馮垛垛的名字,牌位前供了一盞香油燈,安放在佛像前的案桌上。
月娥在佛前的蒲團上開始至誠禮佛,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一聲哄亮的聲音:“阿彌陀佛…”
一位鶴髮童顏的老和尚身穿灰色僧服,雙手合十,站在她前側。
新逸一臉莊重,站在老和尚身邊。
“表妹,這是空寂老法師。”
月娥正在禮拜,聽到後,沒有搭話,稍微側側身,按佛門禮儀在蒲團上向老法師磕了三個頭。
然後將供佛拜佛的功德作了迴向,特別迴向給了馮垛垛,才站了起來。
老和尚凝神注視著月娥,眼神中一道精光像要穿透她的身體。
月娥雙手合十,一雙清澈見底的大眼睛坦然地看著老法師,清聲道:“師父…”
“你是誰?”
“我是誰?我…不是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月娥像一個認真回答問題的學生。
冷不丁的一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