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謝地。
她黯然轉身,看到七爺臉色蒼白如紙,胸前雪白的衣襟上浸染了斑斑血跡。她暗自嘆了口氣,有些愧疚,無論如何,他到底救過自己的命。
月娥伸出手拉著七爺,柔聲道:“去床上躺下,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七爺嘴角勾起,溫順地走去床上躺下。月娥小心翼翼解開他的衣襟,看到胸前一大片淤青,一道撕裂的血口子正淌著鮮血。
她嚇了一大跳,對門外內侍急聲道:“快去喚郎中來,給王爺重新包紮傷口。”
內侍應了一聲,飛快地去了。
“怎麼這麼些天了,還不見止血,這郎中的醫術到底行不行,會不會醫治呀。”月娥生氣地抱怨道。
七爺拉住她的手,眼裡有一道璀璨的光芒,心情一下子大好起來,“也不全怪郎中,都是我心煩意亂,每日裡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傷口時常被壓迫,才會反反覆覆不見好。”
月娥將他的衣襟輕輕合上,“你貴為王爺,還有什麼憂愁事,都是胡思亂想造成的。這傷口就得好生靜養,不能再胡思亂動。”
“好,聽你的,好生靜養。”七爺瑩白的臉上有了紅暈。
月娥審視著他,突發好奇,“王爺,你身邊像芙嬈這樣的侍妾多嗎?”
七爺的府邸養了不少的姬妾,有老皇帝賞賜的,也有巴結討好他的權貴們送的。那些姬妾沒有一人入他的眼,他也不曾為這些女子動過心。他一心就在圖謀霸業上,以前是為了助三哥一臂之力,現在是為了自己的雄心壯志。
他的母后生了兩子一女,三哥兒和姐姐都已逝去,僅剩他為遼國最為尊貴的嫡出王爺。除了三哥,四哥,五哥戰死疆場外,他還有庶出的大哥,二哥,六哥,還有一位庶弟。
七爺看著月娥的臉色,小心道:“其實,那些侍妾有跟沒有都一樣,我當她們同內侍一樣看待。”
月娥翻了個白眼,當她好哄騙,什麼叫有跟沒有都一樣。
“你成親了嗎?你的王妃肚量可真大,看到你有那麼多女人生氣嗎?”
七爺搖搖頭,認真地說:“我還未成親。”
“不可能,你們王子貴族子弟不都是從小就有通房,到及冠之前都成親了麼?”
“一年多以前,母后正在宮中親自籌備我的婚禮。有一天突然接到噩耗,三哥薨了。我悲痛難忍,當即停辦了婚禮,趕去前方接回三哥靈柩。母后伏在靈柩上看過三哥遺容後,哭暈過去,一病不起,三個月後就病逝了。我生為王子,要為母后守制二年,在此期間不得婚娉嫁娶。後來,我便到了宋國,尋找制火器之人…”
七爺說到這裡沉默了,兩眼含悲注視著月娥。這位被婢女芙嬈打得遍體鱗傷的嬌弱女子,怎麼看都無法跟她身後的漫天炮火,千軍萬馬聯絡起來。
月娥低下頭,想到夢中所見的少年耶律保光,傷感起來,“你在生我的氣是嗎?其實,兩國之間交戰那是國戰,與個人恩怨無關。在光明和黑暗的選擇上,我永遠向著光明。我想看到的是太平人間,三千繁華的絢爛。而不是血流成河,千里荒涼。若是可以,我願意替他們死去。”
七爺靜靜的看著她,眼圈微紅,輕聲說:“逝者去矣,活下來的人就要好好生活。”
月娥的聲音變得又低又柔,“是這樣,願你早日康復,生活吉祥如意。你的未婚妻定是個賢良淑德之人,這次回國都,你就娶她嗎?”
七爺不置可否,淡淡的說:“她是烏思棋大將軍的女兒,我與她不曾見過面,是我母族作的媒。”
“你娶了王妃,還讓我留在你身邊,這樣會使王妃難過,也讓我在人前感到身份尷尬。”
“你放心,任何人都不敢讓你感到尷尬。”
“我自己覺得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