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膝一軟,跪在王爺面前,心痛難言:“王爺…”

她揚頭看著她的王爺,不相信會是這個樣子。從小就貼身侍候的清冷王爺,會和一個無名無份的女人並排而坐,摩肩踵接。

七爺冷冷的看著她,沉聲道:“芙嬈,你可知罪?以下犯上,罪不可赦,現在由娘子來處治你。”

芙嬈驚慌的看著王爺,“犯上”二字,將她和月娥的身份區分成了天壤之別。淚水從她眼裡滾滾而下,在擦著厚粉的面頰上留下一道水痕。

她搖著頭,淚眼婆娑,還是不相信王爺會不顧及他們從小到大的情分,任由一個剛來不久的女人處治她。

剛才聽到王爺傳喚,她疾步進來時,在院子裡已看到兩個婆子被杖斃的屍身,她的心裡生起一陣惡寒和後怕。

她以為月娥才來,還沒有侍寢過王爺。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什麼是先來後到,什麼是大小尊卑。沒想到王爺會像母雞護著小雞崽一樣護著月娥,全然不顧她的感受。

月娥看著淚流滿面的芙嬈望著七爺那悽迷的眼神,滿眼滿心都是王爺。突然覺得好沒意思,她是最見不得苦情的人,原來的一腔怒火,想將芙嬈也打個半死的心軟了下來。

她偏頭玩味地看著七爺,再次試探道:“你真的願意讓我將她打死?”

七爺伸手抓住了她的袖袍,堅決維護自己的意中人,毫不含糊道:“她不守本份,以下犯上,冒犯了你,隨你處治。”

月娥看著哀哀哭泣跪倒在地的芙嬈,發出一聲嘆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她忍著腿上的傷痛,咬牙站起身來,對著芙嬈居高臨下道:“我可不是野蠻人,也不會侮辱你的人格。為今後安全計,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在王爺身邊不想再看到你,放你歸家去吧。”

七爺的心一下子盈滿了喜悅,對月娥溫聲道:“好,我聽你的。”

“不!我決不會離開王府。我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魂,你將我打死吧!”芙嬈兩眼發紅,憎恨地盯著月娥,尖聲吼道。

“王爺,她有賣身契嗎?她不聽我的怎麼辦?”

七爺心裡透出寒意,冰冷地盯了芙嬈一眼,回視月娥道:“她是察洱縣縣令的女兒,從小被她父親送到王府來做我的侍女…”

那年,十歲的小王爺跟著哥哥們打獵,路過察洱縣。一位策馬而過的小女孩回過頭來,一雙靈動的眼睛望著他莞爾一笑。

小王爺好奇地問身邊的侍從:“她是何人?”

第二天,小女孩的父親就將她送到了小王爺身邊。後來,她的父親由不入流的縣丞升為了七品縣令。

“他父親定是要送他女兒來做你的妾侍,這是你的家事,我作不了主,還是由王爺作主吧。”

月娥拂袖,又扯住了傷口,痛得冷哼一聲。她蹙著眉往外走了幾步,想距離七爺遠一點。

七爺站起來,一把拉住了她。厲聲道:“來人,將芙嬈逐出去!她父親教子無方,革去官職…”

“別…王爺,她打我是她的事,跟她父親何干。我可不想遭人怨恨,多添一個仇人。求王爺開恩,饒了她父親吧。”

月娥想,自己雖然被打得渾身都痛得厲害,剛才走了幾步並未傷到骨頭,皮外傷養過十天半月就慢慢好了,何必禍及她家人,生活本來都不容易。

七爺溫柔的答應下來,對傷心哭泣的芙嬈道:“還不感謝娘子為你父親求情,念在你侍候我一場的份上,你父親不受牽連。收拾好你的物品,快走吧。”

芙嬈聞言,不敢回駁,整個人崩潰倒地,渾身顫抖地痛哭。王爺抬了一下手,侍衛進來將她架了出去。

芙嬈的哭聲漸漸遠去,月娥苦笑,回家去不是很好麼?若是她能回家,肯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