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秦王妃姿色一般,卻善妒,府裡一個妾室都沒有,大姐姐著大紅衣出嫁,可是明著給她挑釁,不怕她日後給你穿小鞋嗎?”

“那又如何,這喜袍可是秦王爺允准了的,他如此看重大姐姐,還怕日後不得寵愛嗎?”

“真讓人羨慕!秦王爺出身顯貴,征戰四方,威名蓋世!你看看就是納個側妃,下的聘禮都快趕上太子大婚的聘禮了,據說為了給太子留些臉面,這才少了兩抬禮!”

族內旁支的姐妹們圍在喜袍旁,吱吱喳喳,豔羨聲不絕。

姜媛無動於衷的挑著首飾,一抬頭,見姜柟走入,她臉色忽變,重重扔了手裡的釵子。

“堂姐這裡真是熱鬧!如此大喜的日子,堂姐怎麼沒想著把大伯母接來呢?”

姜柟一句話,直接讓在場眾人都噤了聲。

誰不知道鄒氏瘋了,鄒家被抄了,晦氣得很。

姜媛起身,走向姜柟,嘴角噙著意味不明的笑,眼底染著深深的厭惡:“姜柟,你可真是命大呀!”

“你也這麼覺得?我也覺得我現在運氣好得不得了!張神婆說我只要找到正緣,就能化解厄運!難不成太子就是我的正緣?堂姐,你可要小心了!”姜柟眉開眼笑的低語。

在外人眼裡,更像是在說著祝福的吉祥話。

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姜媛突然大笑起來,睜著滿是戲謔的眼:“什麼正緣,你做什麼春秋大夢?是他有眼無珠,選了你,東宮他還坐得穩嗎?”

“我不會允許你嫁入秦王府!”姜柟斂了笑,一字一句的附在姜媛耳邊輕輕吐出。

“你沒資格!”姜媛回懟。

“堂姐好好休息,明日一定要當個美美的新娘,可千萬別出什麼差錯!”姜柟輕笑兩聲,轉身離開。

“柟兒,今晚要歇在府裡哦,我要是睡不著,會去找你,咱們姐妹們徹夜暢聊!”姜媛嚷聲說道。

“一定!”姜柟頭也不回的離開。

月輝清冷。

這一夜,除了風颳得狠了些,與平日並無不同。

因喜事而熱鬧了一整日的姜家大宅,徹底安靜下來。

亥時,主院突然有人高喊一聲:“走水了!走水了!”

聞聲,姜柟自南川閣樓的窗臺前望去,眯了眯眼,主院的方向,火光照亮漆黑的天幕,黑煙滾滾沒入夜色之中。

她略一思忖,便披上外衫,走下樓去。

一出院子,身後便有腳步聲尾隨而來,她扭頭去看時,後頸被人狠狠一砸,頓痛襲來之時,她已沒了知覺,身子癱軟下去。

腦袋輕輕砸在地上,小徑上的鵝卵石真硬啊,這秋夜也頗冷了些。

不知昏了多久,也許一柱香的時間還沒到,姜柟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

睜開被水淋溼的眸,恍然間看不清視線,她想伸手擦掉臉上的水,卻發現自己渾身都被綁住手腳。

完了,任人魚肉了!

定睛一看,姜媛頤指氣使的坐在正對面,身後跟著兩個婆子。

“醒了?可還記得這裡?”姜媛面帶笑意,可能是因為明日大喜,此刻看起來尚算和顏悅色。

姜柟四下看看自己身處的地牢,昏暗不通氣,有一股經年累月的黴味,她瞳孔有一瞬間的瑟縮,怎麼會忘呢?

兒時,她無數次被姜媛關在這裡,最過份的那一天,她在這個地牢被姜媛用刀子刻滿了傷痕,險些被老鼠啃食殆盡。

從南凌回來,姜宅任何地方她都去過,唯獨沒有來過這。

姜柟用腰帶裡藏著的刀片,一點點割著束手的粗繩,嘴上卻笑道:“看來你惱羞成怒了!眾叛親離後,想對我趕盡殺絕?”

“誰告訴你,我眾叛親離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