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嬸收回目光,頗為惋惜的嘆息一聲:“那郎君瞧著挺通情達理,怎麼這麼沒有眼光?這世上的男人娶了你,竟還捨得和離?”

“嬸孃說笑了!”姜柟尷尬的笑笑,並不打算解釋。

程大嬸的目光又落到了姜珞的身上,打量幾眼,說:“你妹妹倒與你長得不像,這模樣一看就是富貴人,享福的命!”

“可不是!”姜柟笑回道,“比我有福。”

“你也是有福的!”程大嬸悄悄湊近了姜柟,笑說:“當年我都拿了你的八字,悄悄給你算過命啦,旺夫旺子!算命先生對你的八字驚為天人,都說好得很,就是有好事多磨,過去了就是貴,過不去就短壽......”

程大嬸一時嘴快,說了難聽的話,及時住了嘴。

“沒事!”姜柟安慰程大嬸,“那位算命先生在哪?我改日也要去算算!”

“前兩年,死掉了。”

“......”

“小柟啊,嬸孃沒拿你當外人!今日見了你,有些心裡話要跟你說道說道!”程大嬸目光閃爍,顯得十分難以啟齒。

“嬸孃但說無妨。”

“你也知道,我與你娘曾口頭定過兒女親事,如今你已成婚生子,令揚還單著,實在拖不得了,我給他說了一門親,得跟你娘說一聲,我又不知道她在哪裡安息,沒處與她說去!”

程大嬸愁得幾天幾夜都睡不安穩,噩夢連連,她總覺得是姜柟的母親在地底下生她氣。

“這……我也不知該去何處祭拜亡母。”姜柟眉眼黯然,寬慰道,“但我成婚在前,一女斷不能嫁二夫,各自婚配,我娘怎會介意?不知嬸孃定的是哪家的姑娘?”

“你也認識的,如清醫館的許如清。”

姜柟微訝,卻又似乎在情理之中,隨即笑回道:“真是一門好親事,到時候定要來討杯喜酒喝。”

“那必須的,成婚你得過來幫忙,可別想躲懶!”程大嬸哈哈大笑。

“是是是……”

寒暄過後,姜柟言歸正傳。

“昨夜我與令揚哥哥正說著話,突然遇到幾個歹人,我今日特地來看看,令揚哥哥傷得怎麼樣?”

程大嬸大手一揮,憨笑道:“沒事!他一皮糙肉厚的大老爺們,從小就在巷子裡混大的,被打兩下,不礙事,你沒事就成!”

“那他人呢?可否讓我一見?”

姜柟心想,昨夜程令揚被群毆,她被擄走時,他就已經被打得挺慘的。

“不在家啊!一大早不知道去哪了!”

程大嬸話音剛落,外頭傳來一陣吵鬧聲,大門被開啟,京兆府的衙役扛著一個單架,急匆匆跑進來。

單架上躺著一個男人,走近了一看,僅從服飾上,勉強認出是程令揚。

渾身是血,傷口被處理過,腦袋纏滿繃帶,只露出了口鼻和眼睛,右腿上打著木架子,看來是斷了條腿。

謝述瞟了一眼,嚇得縮到姜珞的懷裡,按自撫胸,自言自語:“太慘了!怎麼做我舅舅的人,都要變成豬頭?”

“如清,這是我家令揚?”程大嬸木然的問。

“是......”許如清剛一點頭,程大嬸便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嬸孃!”許如清趕忙扶住程大嬸,姜柟離得近,搭了把手。

兩人一起扶著程大嬸,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死命的掐人中。

“令揚沒有大礙,都是皮外傷,養養就好了!昨晚被打傷,在我那還沒治好傷,就要到處亂跑,我實在沒法子了,就把他扎暈,現在還沒醒!”

許如清大聲說完,程大嬸便睜開了眼,輕聲問:“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您啊?”

見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