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司的路上,手機一直在震動。
姜寧妤敷著冰袋,腦子還有點暈,以為是同事的電話,想著快回去了,就沒去管它。
但她很懷疑——剛才那醫生到底靠不靠譜?為什麼總覺得自己有點腦震盪呢?
計程車停在了大廈環路的大門側。許是一直低著頭,姜寧妤下了車,剛抬起頭,眼前就起星星了,一陣天旋地轉。所幸對這片熟悉,摸索著抓住了路邊的圓石才沒摔倒。
緊接著,一雙有力的手臂扶起了她。
“謝謝啊。”
以為是路過的好心人,姜寧妤感激地道了謝。可站穩後,旁邊那人都沒放開她。
眼前已經恢復正常,她納悶地抬頭看去,卻冷不丁對上了一雙毫無笑意的丹鳳眼。
臨栩月?
她一怔。
難得穿了一身職場裝的人清俊如玉,氣質天成。可那雙生得清冷的丹鳳眼像藏著深流,一抿嘴,便顯出幾分複雜的神色。
他不笑的時候,眼神總讓人覺得嚴厲。這種時候姜寧妤就把“離他遠點”的信條拋到腦後了,反正是他先過來的。
“你路過啊?”她揚起了自然的笑容。
“打你電話怎麼不接?”他卻問道。
並非質問的語氣,但姜寧妤卻好像聽出了其中的焦灼。
可能是氣氛使然,她動了動那隻敷著冰袋的手,對他說,“你幫我按一下。”
臨栩月還真就抬手,幫她按住了腦袋上的冰袋。
她甩了下凍得發直的手,摸出了口袋裡的手機。
四個未接,都是他的來電。
姜寧妤頓時有些意外,“你找我有事嗎?我剛才車上頭有點暈,以為是同事電話呢,就沒看,不是故意不接的。”
“李薇薇說你被她爸誤傷了,需要救援。”
“……”姜寧妤睜大眼睛,震驚地望向他,“然後她就找你了?”
她忽然想到李薇薇拍的那張照片……不會是發給他了吧?那傢伙……
把她臉都丟光了!
姜寧妤微微擰眉,有點氣惱的無可奈何。
她就說,臨栩月怎麼可能平白關心起她來,肯定是李薇薇乾的好事。
她的表情陰晴不定,一副下一秒就要擼起袖管找人算賬的樣子,臨栩月只好幫著解釋,“她也沒說別的,就說她有事,請我幫忙照看你。”
姜寧妤沉默了。片刻,拿回了他手裡的冰袋,若無其事道,“一個小包而已,沒那麼誇張還需要照看……你回去上班吧,我挺好的。”
她轉身就往臺階上走。
沒走兩步,聽到他追上來了,語氣微沉微厲,“姜寧妤!”
嚯,這麼兇,還叫起她全名來了。
“幹嘛!”她表情失控,惡狠狠地紅著眼回頭。
許是被她泫然欲泣又扮兇狠的模樣驚到了,臨栩月拉過她的胳膊,語氣放緩了一些,可問題稱得上逼人,“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反覆無常?”
“反覆無常的是你吧?”姜寧妤竭力保持平穩的語氣,不想在公司樓下演什麼苦情戲碼,被認識的人談為笑柄。可心裡陡然冒出那麼多不悅,她忿然不平,不吐不快,“見面的時候好得都快稱兄道弟了,掛了電話就消失……行,我覺得那樣很好,互不打擾迴歸正途嘛,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熱心腸,別人拜託什麼你就做什麼?好好練你的四指連彈去行不行?”
最後一句話脫口,姜寧妤自己都愣了。她兀自蹙眉,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些什麼東西。
臨栩月的神情幾經變化,終於悠悠開口,“四手聯彈。”
“什麼?”
“四手聯彈,不是四指連彈。”
姜寧妤突然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