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析聽他們分析,低聲道:“妃子午睡侍膳,試毒的就是近侍太監,而不是尚食女官,恰好能避開耳目。”
汪以芙又接著她的話頭說道:“加上錢太醫是德妃心腹,只需要視而不見,等到藥石無靈的時候,三皇子就自然上位了。”
茉析聽到三皇子上位,神魂驚動,想起從前那些被清算的無辜之人,立馬著急了,向陳嬤嬤說道:“大人,娘娘準了我出宮,我還是不等明日了,今天就去吧。”
陳嬤嬤一把壓住她的手,眼神精光直直射入她的眼睛,勸道:“別急,你這麼著急著出宮,不就讓人察覺到異樣了麼。”
“大人,事不容遲啊。”
“聽我的,先把娟子和尤司膳叫過來,我有話吩咐。你們都當不知道有這回事,該準備膳食的準備膳食,該管理尚食局的,管好尚食局。”
茉析急道:“大人!”
“你忘了在末膳房的日子了麼?”
茉析的臉一緊一舒,那股爭辯的氣立馬就洩下去了。
“此時要快,更要穩,三年前的教訓還沒吃夠?且這是皇上私密之事,怎麼會樂意大張旗鼓地宣揚?還要有證據,茉析,你不要急著出宮,下午去查查檔,麗嬪貢給皇上的食物,是否記錄在案。”
“我明白了,大人。”
有陳嬤嬤這顆定心石,總算把茉析這把火先按下來,不過她們的確要快,若真等下去,等到覆水難收的時候,第一個被處刑的,就是她們。
第二天茉析去謝記豆腐鋪傳訊息,半個月以後,晚上汪以芙從皇后娘娘膳間回六局一司的路上,迎面走來一個穿著深棕皮衣的人,她不能確定,卻又實實在在希望是他,喚道:“嶽大哥?”
嶽鴻走向光明處,輕鬆笑道:“沒想到吧,我也回來了。”
“嶽大哥,你怎麼進宮來的?”
“前幾日乾爹受杜將軍邀請去杜家家塾講學,乾爹開了口,杜將軍就讓我回來了。”
“可……宮裡危險。”
“正是危險,我才要回來。”
“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麼。”
嶽鴻將她拉遠一些,說道:“這裡說話不方便。”
“你跟我來。”
汪以芙帶著嶽鴻去了六局一司,直接帶到了陳嬤嬤的小院裡,陳嬤嬤一見人,立馬讓周嬤嬤把茉析找來,人來了以後門窗關緊,幾個人在屋裡只敢點一盞昏燈,圍著四方桌坐著,都不敢大聲說話。
“嶽大哥,這裡都是自己人。”
“那我就知無不言了。如你們所料,錢太醫與三皇子聯絡甚密,且三皇子納了錢太醫的二女兒為妾室,雖沒有擺席入籍,低調行事,可錢太醫的夫人是個愛炫耀的人,多少要在嘴巴上勝別人一籌,錢家院裡都知道這回事,這用兒女婚姻謀取權力,必是坐實的了。”
陳嬤嬤喃喃道:“不擺席不入籍,那宮裡就不會知道有此勾連。”
“還有一件更離譜的事情。”
“嶽大哥快說。”
“三皇子似乎認定了自己的皇位穩了,就這半個月,前朝大臣,後宮太監帶著東西進出他府邸的人不少。
我跟過真定府的管理太監,那太監聚了一批從尚服局滿齡出宮,嫁人後生活潦倒的舊宮女,只怕是繡了一件龍袍給三皇子表忠。”
陳嬤嬤立馬來精神,問道:“能確定麼?”
嶽鴻眉頭淺皺,搖搖頭,續道:“證據拿不到,我也想過辦法,可除了御前尚衣監和尚服局,私繡龍袍無論怎麼論都是個死罪,誰敢承認?我也是見問不出來,抹黑潛伏她們。
她們都是上午睡覺,白日其他時候照看家人,晚上才聚在一起幹活,我瞧得真切,都在繡龍紋模樣的團花,由人統一帶著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