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晚沒了,周席也死了。

事情發展的方向超乎沈昕的預料,她的目光中只剩下大片大片的鮮紅,那些血跡彷彿有生命一般蔓延著,在水泥地上猙獰的爬動,妄圖順著沈昕的手攀附而上。

沈昕跌倒在地上,能聽見自己急促而慌亂的喘息。

為什麼死的人會是原來的周晚晚?

不遠處的樓梯下雜亂的腳步響起,沈昕跌倒在血泊中沒有回頭,身後是持槍匆匆趕到的警察和一起感到的盛禮澤。

被綁在柱子上的吳萱和藺星州被放開,吳萱第一時間攬住藺星州,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很是心疼。

地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跡,牆上,沈昕的身上。

盛禮澤瞳孔一縮,大步上前,對上沈昕失焦的眼睛,心中狠狠一顫:“昕昕?昕昕?”

沈昕完全被拖入了這個慘劇中,她抬起頭來看見盛禮澤,眼中的大片血紅才慢慢褪去,彷彿終於從噩夢中清醒過來。

警察起先實在是被現場的情況嚇了一大跳,很快控制好現場,將在場的目擊證人都帶回了警察局,連同周晚晚和周席的屍體。

被藺星州還是個孩子,和可能會出現創傷後應激障礙,當即在吳萱和警察的陪同下去了醫院做檢查。

這案子裡沒了兩條人命,因此現場的人直接被帶去審訊,死者送去屍檢,盛禮澤因為有所涉及,也要接受問話。審訊室裡慘白的燈光下,沈昕終於完全清醒了下來。

她心中還有一個疑惑。

她讓盛禮澤收到自己訊息之後報警,但自己報警是在剛到樓頂的時候,距今不過二十分鐘,警察怎麼來的這麼快?

周晚晚和周席的死雖然也讓沈昕非常震驚,但她並不是兇手,沒有參與其中,自然不用慌,沈昕在警察的問話下口述還原了現場的情況,除了靈魂替換的事情。

事情非常完整清晰,如今只查屍檢結果出來,便能用證據鏈證明她的話是否屬實,沈昕垂眸看著自已衣袖上大片大片的血跡,心中複雜。

周晚晚的樣子,像是在大樓裡剛剛擋刀的那一瞬間才回到自己身體裡,那原來那個假的去哪兒了?

不等她想清楚,前面坐著的警察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

“既然你說死者周晚晚和周席是要敲詐勒索,你肯定是恨他們的吧,那她自殺的時候你為什麼要撲上去?你這一身的噴濺血跡可地賴不掉啊。”

年輕的警察很顯然並不相信沈昕的話,頗有些居高臨下的姿態,想著等屍檢結果出來,沈昕所說的謊言一定會被揭穿。

沈昕抬起頭看了一眼,覺得可笑。

這警察很明顯不是盛禮澤叫來的,那麼是誰叫來的呢?並且看他們的態度,很顯然那個報警的人把自己說成了壞人。

年輕的警察也因為報警電話而先入為主了。

沈昕靠在椅背上,她幽幽道:“我不喜歡他們兄妹是真,但她在我面前自殺,我總不能直接不管吧,想去阻止她是人之常情,警官還有什麼疑惑嗎?”

年輕的警察被他堵了回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也很快意識到自己問的這個問題帶了太多的個人色彩,要是監控裡有人看著,肯定是要被追究的,只好閉嘴,按照常規問起其他細節問題。

等沈昕從審訊室裡出來的時候,衣服上的血跡完全乾了,黏在身上,臉上和手上的的倒是剛來的時候借了溼紙巾擦掉了。

盛禮澤正在外面等著,見她出來,站起身來,儘量掩蓋住自己臉上的擔憂:“我們先去外面開個酒店房間洗個澡,有哪裡受傷嗎?”

他不說,沈昕還想不起來。

她後知後覺的抬起手看了一眼,這才看見自己左手手心今天在搶刀的時候劃了一大條口子,可能是血跡蹭在原本就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