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下午的時間,談瓷沒有抽查背誦,沒有覆盤昨日的考卷,也沒有講解新的知識點。

——這是過去二十多天裡從未有過的事情。

過去這一段時間,他們的日子可謂是不堪回首,不僅在校期間被談瓷壓迫著,就連週六週日的時間,也被談瓷佔了去。

這段日子他們學物理,不說時時刻刻,但也算得上是沒日沒夜了。

這會兒,二十三班一下從一種極度緊繃的狀態中解脫開來,他們竟然還有些不適應。

談瓷用一種詼諧幽默的方式,將之前講過的所有的知識點都串聯了起來,說給他們聽。

她選擇性地講解了一些物理學史。那些被列印下來,折磨得他們痛不欲生的定義定理和實驗結論像是突然有了生命,隨著她講述的各個物理學家的人生經歷,顯得異常生動而精彩。

這麼多天下來,他們已經完全不會想著要反抗談瓷了。

一方面是因為他們以前從來沒有反抗成功過,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們打心底真的並不是很想反抗了。

比起最初應付式的學習,他們幾乎已經習慣了談瓷對他們嚴格。

在相處的過程中,他們漸漸發現,談瓷並不像他們所以為的那樣難以接近,她經常笑意不達眼底,渾身透露著與周圍人都格格不入的疏離冷淡,但實際上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作為他們的同學,她沒有因為自己是年級第一和新一屆校花就表現得高傲。

作為賭約執行人,她沒有管理者假大空的架子。

雖然她經常說一些威脅人的話來,但歸根到底沒什麼惡意。

班裡甚至有些人,現在都開始懷疑自己抖M了——他們還挺喜歡被她罵上兩句的。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們對談瓷產生了一種親和感,跟她說話也越來越隨意起來。

不少人對她口中的那些物理界名人很感興趣,表現出極大的好奇心,他們會即興提出一些問題,有名人與皇室之間的關係的,有物理學家師生矛盾的,有名人怎麼搞錢賺實驗經費的,甚至還有他們男女關係上的等等,雜七雜八,各種方向的問題。

不管是誰提出問題,提出怎麼樣的問題,她都或多或少能講出一些趣事來,好像沒有什麼事她不知道的。

此時,二十三班的人聽著談瓷在講臺上侃侃而談,她能將他們提出的問題解釋得遊刃有餘,整個人透露著一股從容不迫。

她在講故事的時候,手會不自覺得比劃幾下,整個人鬆弛而自由。

在她講述故事時,二十三班的人能感受到一種來自心靈的震顫,那種感覺隱隱約約的並不明顯。

當時他們沒有在意這種感覺因何而來,但在很久很久以後,彼時很多人的人生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部分人才慢慢反應過來。

——那是對知識與智慧的敬仰。

未來,在他們已經長大的時候,他們無意回憶起這段經歷時,只能記得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有一個人用清晰有力的語言講述著無聊的物理書背後的故事。

儘管那時他們已經想不起來那些故事的具體內容是什麼,但隔著時空的洪流,他們還是能感受到那個午後,那個叫談瓷的人給他們帶來的衝擊。

他們震驚於她所展現出來的,絕對強大的自信和豐富紮實的知識儲備。

不過在當下,沒有人去深想。

看了一眼底下的同學,他們興趣高昂地提問笑鬧,談瓷收回目光,不緊不慢繼續講那些傳奇軼事。

當然,她不是因為閒得慌才給他們講這些。

就眼下而言,他們學習的目的就是多考幾分,超越二十二班,讓所有人都對他們刮目相看。

就長遠來說,談瓷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