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高興至極,給服侍的人每人多發一個月的月錢,她看到的話本子上和戲裡都是這麼演的。

只要家中有喜事,富貴人家的老夫人或者當家夫人都會賞賜家奴以示恩德。

說不定她以後也是這樣的身份,就算不是也差不多,當然也提前學著點。

反正服侍她的只有五個人,管事媽媽、廚娘和貼身丫頭是二兩,兩個粗使婆子各一兩,老爺說是按侯府的標準給她配的,總共八兩銀子就打發了。

侯爺在銀錢上待她十分寬鬆,還真不在乎這幾個小錢,也是用這些小恩小惠把這幾個奴才徹底收服了。

接到賞賜之後,果然人人歡喜,對她百般奉承,管事劉媽趁機對她提起一件事:

“好叫姨娘知道,老奴聽說富貴人家十分講究,孩子要生在家裡才承認,才給上族譜。

如果生在外面,哪怕最後認祖歸宗了,也會一輩子被人稱為外室子,這豈不是要讓小公子一輩子被人詬病嗎?

侯夫人自個生不了,姨娘肚裡這個可是侯爺的長子,封侯拜相是看得見的事情,怎能背上這樣的名聲?

你又不是什麼外室,你可是正經的良妾,給原配夫人磕過頭敬過茶的。

侯夫人不賢,攔著不許你進門也就罷了,難道還敢攔著侯爺的長子進門?

老奴也算見多識廣,還沒見過誰家把妾室當外室養在外面!”

這些都是小琴快要說爛的話,所以她們都知道。

聽說侯府富貴至極,不進去能撈到什麼好處?一個外室的奴才哪裡能比得過侯府的奴才?

如果主子真的一舉得男,那她可真是前途無量了。

她卻是忘了,杜至謙不敢接小琴進府又是為了什麼,對她們千叮嚀萬囑咐不許走漏風聲又是為了什麼。

小琴正沉浸在欣喜之中,一時也有些得意忘形:

“你說的對,呂氏可能真的不能生了,老爺不但要接我進府,說不定還會把孩子記到她的名下將來封世子!

到那時侯府就是我們母子的天下,你們都是跟著我的老人,都是功臣,們一起享受榮華富貴!”

戲裡那些呼風喚雨的人都是這麼說的,她這麼說也好讓這些人對自己更加忠心。

果然這一次足足等了一個多月,杜至謙才找機會過來了。

聽說小琴有喜,已經請大夫把脈確診無疑,果然高興的喜極而泣。

他可是獨生子,已年近三旬,同齡人的兒子不是到了肩頭就是排成行,

再過幾年,人家的兒子都要議親了,他卻只有兩個女兒,將來如何繼承家業?

他終於要有兒子了(他確信小琴一舉得男),哪怕是庶子,也不用天天面對別人嘲諷的目光了!

寶意已經三歲,慶娘再未有喜訊傳出,又不主動給他納妾。

他實在是怕了她吵鬧,也從不敢提起子嗣之事,其實內心已經十分焦慮。

他抱著小琴一迭聲說著感謝的話,小琴激動之事卻想起了劉媽的話,頓時心生警惕。

就試探著說:“我進不進侯府都無所謂,可孩子生在外面豈不是成了外室子?他怎能一輩子揹負這樣的聲名?”

杜至謙卻憂心忡忡地搖搖頭:“不是我不讓你進府,進了府還別說生孩子,你能不能活著都很難說!

為了你們母子平安,不但不敢進府,還要死死瞞著她!

你不知道,呂氏她如今越發暴躁刻薄心狠手辣!

去年冬天,一個才十歲出頭的小丫頭給我端茶,我就誇了一句茶沏的好,手也生的好,後來就再沒見過那個丫頭。

我也就沒有在意,就在前幾天我才知道,就因為我誇了一句,呂氏就讓人砍掉小丫頭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