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詞如有魔音,反覆被一個幽怨的女聲吟誦。

直到“她”被低沉的“男聲”取代,男人問程晝,聲音越來越高亢,越來越興奮。

“明天是程執嚴六十大壽,該送什麼禮物好呢?或者送一場驚嚇吧!?好不好!!”

“哈哈哈哈,驚嚇好!驚嚇好啊!!最好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哈哈哈哈!!!”

“她”又出來打斷“男人”,聲音還是那麼幽怨:“程聞光、程聞光、程聞光......”

程晝不自覺將身體蜷成一團,極力想擺脫這些嘈雜的聲音,但“他們”越吵越兇,越吵越離譜,越吵越放肆。

在爆炸的臨界點,他向大腦認輸,拿出抽屜裡已經停了許久的鎮靜劑一口悶下,緩了好久,又好像沒多久,呼吸才慢慢平復下來。

他還是閉著眼,皺眉乞求自己快睡著。至少夢裡是清淨的,運氣好的時候,還會有一些美好的劇情,比如看見想念的人,擁抱對方時,不會被推開、謾罵、拳打腳踢。

總之,夢境總是比現實溫暖的。

第二天七點二十分,不用鬧鐘提醒,程晝準時醒來,尖刀部隊養成的習慣一直沿用至今。

下床,疊被,洗漱,燒水泡咖啡,收拾昨天丟在地上的衣服......到開啟電腦處理工作郵件時,時間剛好過去五分鐘。

和程晝預想的一樣,昨天沒再折回去參加聚餐,果然惹得那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師不快,他們讓劉遇轉達了下次聚餐要罰酒三杯的資訊,程晝看一眼直接刪了。

整一個早上,程晝都坐在落地窗前處理英國劇團的工作,直到回覆完最後一封郵件,他後頸上無形的發條終於停下,而因前一天和程聞光鬥毆留下的傷口,也在此刻再次開始隱隱作痛。

他對傷痕的感知總比別人慢好幾拍,或者是這麼多年,習慣性忽視疼痛造成的結果。

程晝活動了下肩頸和手臂,完全沒有塗藥膏和抹藥酒的打算,徑直走向廚房,輕車熟路做一頓簡餐,西紅柿雞蛋麵。

下午選好西裝,剛拿出劇本寫了幾行臺詞,劉遇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程老師,我已經到您小區門口了。”

劉遇當然不可能和程晝一起參加晚宴,但他得把人安全送過去,程晝看了看時間,“好,等我五分鐘。”

劉遇將壽星的資料與晚宴需要注意的事項做成PPT,在商務車上一頁一頁展示,並附帶講解。

“這位,今天的壽星,程執嚴先生,他是知名企業“融恆”的董事長,在黎市乃至全國,都稱得上數一數二的企業家,程老師所在的英國,也有不少“融恆”的產業。老先生今天過六十的整壽,照理應該大辦特辦的,但最近幾年他老人家低調得很,這回也一樣,只在自家老宅辦個簡單的晚宴,邀請的大都是黎市本地的好友。”

PPT翻過一頁,劉遇繼續說。

“這位,是程執嚴先生的唯一的兒子,程聞光,也是“融恆”的總經理和總執行人,今年30歲,黎市鑽石級別的單身漢,名校畢業,事業有成,無數女性and男性的夢中情人,完美無瑕,如果非要雞蛋裡挑骨頭說一點他的不足之處,那就是脾氣,程總的脾氣相當暴躁,可能單身也是因為這個吧,如果沒什麼要緊事,程老師見到他儘量繞道走,咱惹不起總躲得起。”

後面的幾位介紹少了些,翻頁的速度就快了些。

“程老先生的妻子安教授,因為身體原因,已經很多年沒出現在公眾視野,這次壽宴照例不參加,唉,我小時候見過一次安教授,可美了,希望她早日康復吧。”

“這位,是安教授的哥哥,市委的安書記,行事比程老先生還低調,不過想看到他不難,多關注我們當地的新聞聯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