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煙並非肆意胡言。

在許多人眼裡,她仍然是一個菜雞,就連她自己也這樣覺得,所以當她在與半夏等人的對敵中敗北,她認為這實屬平常,以她的能耐,她如果不敗才有鬼。

但昨日,她遇著宿珩,中途也不知說起什麼。

宿珩嘆道:“以你的能耐,那天你應該是可以打贏那幾個下奴的。”

時煙全不知他說的什麼,問道:“哪天?”

宿珩說:“就你被晉升為聽奴那一天。”

時煙回想起那一天,那天雖然亂糟糟的發生了很多事,但真正打起來的,就只有在大門口被半夏打到粘在牆上摳都摳不下來的那一回。

“你說的是半夏和山藥她們嗎?”時煙問道。

“她們是叫這名字嗎?”宿珩反問,“我不識得她們,只知是幾個女下奴,你這邊應是有兩人,對方是三人,最後因你不敵,被打得貼在了牆上,你們的戰鬥才止息。”

那就是那一回了。時煙沒臉沒皮地也沒覺得不好意思。

“半夏她們很厲害,我打不過她們。”

“不,你打得過。”

“我打不過。”

“你打得過。”

“……”

這人可真有意思。

事實都擺在眼前了,時煙也接受自己菜雞了,他還非要拍她的馬屁。

“我知道你很想要那幅畫,但是聞風靈君也很喜歡畫,我有一個朋友做了聞風靈君的聽奴,我得把那幅畫留著,若他之後不小心得罪了聞風靈君,我可以把它拿出來救他一命。我不會把它送給你的,你不用恭維我了。”

宿珩的眼光沉了一沉:“我沒有恭維你,你是真的可以打過她。”

時煙不信。

宿珩嘆口氣,然後在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掌打過去。

時煙只覺一陣狂風亂卷,天地頓時失色。

但她因經歷過琢華山之事,又與半夏她們打過一場。

而今她幾乎已是下意識地念出個防禦訣,穩穩地站風暴中心。

等風散去,周遭恢復清明。

宿珩道:“你看,我沒騙你吧,你現在真的已經很厲害了。”

方才狂風起時,時煙只覺得風吹得人搖搖晃晃,難以站穩。

此時停下來了,她才覺,周圍的花草樹木竟都似風捲殘雲一般禿了半頭,路過的飛鳥和牲畜倒在路旁人事不省,方圓六米以內,除了她和宿珩,已無一個活物。此間情形,與琢華山上如出一轍,只不過這回沒有漫山遍野的屍體。

“我這一掌,若是打在那幾個下奴身上,她們大概不死也會傷殘。”

時煙被震撼得無以復加,她根本無法想象,她那日就算未躲進洞裡,也能在流光上仙與長淵地君毀天滅地的打鬥中生還。

“為什麼啊?”時煙根本無法理解。

她才修煉了一月,即便是在她自己寫的文裡,沒有個十年八年,根本修不出個所以然來。

“什麼為什麼?”宿珩不知她在問什麼。

“為什麼我會突然變得這麼厲害?”

“……”宿珩無語了,“變得厲害還不好嗎?”

時煙點頭,宿珩蹙眉望向她。

她道:“我的意思是,我變厲害的關鍵在哪裡?我要是找出來了,以後就可以對照著修煉,不必再稀裡糊塗地走彎路了。”

“你本來也沒走彎路。”宿珩搖著他的摺扇,“我那日見著你練飛行,便知,你雖對修習之事一無所知,但你生來天賦異稟,你若想練,大抵一月能抵他人十年,尤其是那些能力低微的下奴,你但凡認真些,就可以超過他們。”

“所以……”時煙作思索狀,“意思是我聰明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