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白朮仍是九點半才出來。

時煙和石蘭未有刻意等他,但等他出來時,她們還在門口。時煙蹲在地上畫圈圈,石蘭在她身邊縮著身跺著腳,時不時地說著什麼。

白朮走過去:“你們怎麼還在這裡?”

石蘭已凍得不行了,沒好氣說道:“等你啊。”

白朮信了,很認真地說:“往後你們交了任務就先回去,不必等我。”

又說,“近來聞風靈君極看重我,若無意外,往後每一日,他都會額外將我留下。”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時煙更怨念了:“聞風靈君有說,為何要將你留下嗎?”

白朮:“說是見我懂畫,想讓我在旁鑑賞。”

時煙:“那他有和你提起我嗎?”

白朮:“提起過。”

時煙望向他。

“聞風靈君說,往後你我都不必領旁的靈君分派的任務,每天早上,來朱雀樓尋銀竹上君就好。”

“……”

聞風靈君這是要將她二人繫結啊。

時煙感覺到自己的前途一片迷茫。

石蘭望著兩人,一副“你們完了”的表情。

然白朮完全沒看出兩人的異常,他把手伸到時煙面前。

時煙:“幹嘛?”

白朮:“拉你起來啊。”

見她不動,他又說:“你想在這兒過夜嗎?”

時煙望著白朮,驀然想起,倘若那搖扇公子就是聞風靈君,那他是何時注意到白朮的呢?她向他做過自我介紹,可白朮沒有啊。

難不成,是她連累了白朮?

她把手遞給白朮,白朮將她拽起來。

“天這麼晚了,先回去吧。”石蘭跺了跺腳,朝地市走去,時煙和白朮跟在她後面。

時煙問白朮:“你可知道,朱雀樓有那麼多下奴,聞風靈君為何單點你我二人?”

白朮搖頭:“不知道。”

時煙:“那你覺得,有可能是因我們得罪了他,他才想故意整我們嗎?”

白朮微微一頓,說:“聞風靈君的心思,是所有靈君中最難猜的,我們作為下奴,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其它的無需多想。”

“可是……”時煙想委婉地表達自己的歉意,“如果是因為一個人導致另一個人被聞風靈君關注,比如說,是因我得罪了聞風靈君,才令你也成為他的眼中釘,你會怪我嗎?”

時煙有點擔心,她怕白朮會怪他。

奉宸宮人人冷漠,時煙初來時,曾有意與他們結交,但他們都情緒冷淡,無意與她多言,她於是來了三天才識得白朮一人,如今多了石蘭,她只有他們兩個朋友。她可不想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誤會失去他們。

白朮聞言頓住,時煙狐疑地望向他,他暗暗摩挲著自己右手,說道:“要是換過來,是因我導致你被牽累,你會怪我嗎?”

時煙搖頭:“不會。”

白朮於是也道:“那我也不會。”

“嘁——”也不知是不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石蘭輕蔑地“嘁”了一聲,她像是很不屑,又像是覺得諷刺,但總歸,她什麼都沒說。

接下來一段時日,故事都與前一天相仿。

每日清晨,時煙與白朮去朱雀樓領任務。

銀竹會留兩片花瓣,一片給時煙,一片給白朮,給時煙的那片永遠空無一字,給白朮的則每日一換,寫著各種稀奇古怪的任務。

每一日,派任務的都是聞風靈君,

時煙每每捧著空花瓣都猶疑地望向銀竹,銀竹則很無奈地嘆氣:“聞風靈君的心思,我從來猜不透。”

到了晚上,時煙與白朮同來朱雀樓覆命,銀竹又會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