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滅門 (第1/2頁)

時煙不知外面的混亂持續了多久，等一切都歸於平靜，已是幾個日夜之後。

時煙感覺到自己所在屋子周圍的法術撤了，她推開門走出去，原本巍峨高聳富麗堂皇的奉宸宮而今全變成殘垣斷壁，獨她和白朮在的這一隅，還保留著最初的樣子。

廢墟之下壓了無數個人，有的還活著，有的已經死透，有與她一同做下奴的同僚，也有那些高高在上視人命如螻蟻的星君地君們。

這一場戰，幾乎是奉宸宮的滅門之戰。

而就在這樣的慘烈裡，一身著白衣的男子提著一條軟趴趴的蛇，蛇身上在不斷地滴著血，頭上也落著幾片帶血的桃花瓣。如此血腥的畫面，偏偏男人又顯得如此脫俗，彷彿他身邊從不存在哪怕一絲罪惡。

他淡淡地朝時煙飄來。

沒錯，是飄。

時煙想要飛起來，手腳並用地不知道要做多少努力，這個男人卻像與生俱來般，根本不需有任何動作。

他落在時煙面前，把那條死去的蛇遞到她面前，這蛇時煙看到過幾回，一回是隔著人山人海遠遠相望，一回是它就在自己面前，還嘶嘶地朝她吐著信子。

——這是九幽天君的蛇，它每回出場都是和九幽天君一起，它纏在九幽天君的脖子上，不像是她的寵物，更像是她的摯友。

蛇死了，那九幽天君她……

“如你所願，九幽的命，我取了。”是和夢裡一樣的聲音，“你的救命之恩，我便也算是還了。”

時煙意識到，她迷迷糊糊掉進的那個白色空間，不是她在做夢。

“你是……司慕？”

“正是。”

“你殺了九幽天君？”

“準確來說，我是渡她苦厄，送她入輪迴。”

“……”上神說話，果真和常人不同，連殺人這種罪大惡極的事，他都能說得冠冕堂皇。

司慕顯然並不在意時煙的反應，對他這樣的人來說，時煙能夠得到機會和他說話已是莫大的幸運，他只需要將他想說的話說完就行了，根本不必在乎禮貌不禮貌，唐突不唐突。

“你的願望我已經幫你實現，往後你我之間，無關恩仇。”他說。

他把手往前一遞，死掉的蛇從他指尖滑下，剛剛好落在時煙腳邊。

時煙感覺有點不對。

可具體是哪裡不對，她又說不出來。

“九幽天君呢？”她愣愣地問。

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問，她只是心裡有個想法，連蛇都有屍體，那九幽天君死了，應該也有屍體，可她到現在，都沒有看到她的屍體。

“你問她做什麼？”司慕表示不太理解。

“我不知道。”時煙說，“但我覺得她是一個人，不應該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死了。”

司慕輕笑出聲。

“你讓我殺她，卻又說，她不該無聲無息地死了，你不覺得你很矛盾嗎？”

“是很矛盾。”時煙堅持，“但我還是希望找到她的屍體，讓她能夠入土為安。”

司慕像是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笑得比剛才更肆意了。時煙卻並不想搭理他：“有勞司慕上神告知奴，九幽天君的屍身在何處？”

司慕停住笑，望向時煙背後的天，“她在那裡。”

時煙正想要轉頭去看，他卻又指向另一處。

“她在那裡。”

時煙看到那裡一片空曠，他又指著蛇頭上那幾片桃花瓣說：“她在那裡。”

時煙終於明白過來，九幽天君沒有屍身了，她被打得魂飛魄散，與這天、這地皆融成一色，唯獨留在世間的，只有她現原身時，飄灑出來的幾片桃花瓣。

想必這蛇亦是十分忠心，才至死，也要將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