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煙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又想懟他,但一想到他極有可能是星君,頓時慫了。

“我方才得著訊息,說讓我們在此處集合,我便來了。”她恭敬道。

宿珩看她如此拘束,猜到她大約已知他自己的身份,笑得諱莫如深。

“今兒就要和靈君比賽了,你怕不?”

時煙心裡有點忐忑,但這時候,總不能長他人志氣。

“不怕。”

宿珩笑得更盪漾了:“對留影你當然不用怕,可是你的對手已被我換掉了,現在你應該要怕一怕了。”

時煙心裡一抽:“你換成誰了?”

“霧隱。”

“……”

淦!不是都說了不要霧隱靈君、不要霧隱靈君嗎?

他是聽不懂嗎?她打不過霧隱靈君,也根本不敢打霧隱靈君啊!

這要在平時,時煙早一巴掌拍過去了,但現在,她不敢。

“你、你沒開玩笑?”

“沒有。”

“……”時煙深覺自己前途渺茫。

從她的反應中,宿珩也確定了,她是真的猜到了他的身份。

她唯有對位比她高之人,才會有這種雖然不屈,但不得不屈的神色。

“走吧,去晚了朝顏地君該不高興了。”

宿珩收起摺扇,朝場中那幾個報名的人走去。

時煙心裡翻江倒海,卻也只能默默地在後跟上。

這幾日間,陸陸續續報名的共有八人,加上其挑選或者被迫選定的對手,一共是十六人。此時時辰好早,只報名的八人到了,另外被迫上擂臺的八人尚無一人現身。

八人面前,放著前幾日報名時用到的琉璃珠。

宿珩一揮扇,上頭出現了八人的名字和對手。

時煙那一行,果然寫著:霧隱,靈君。

與她站在一起的眾人見到此名,不覺都倒抽一口涼氣。

奉宸宮中關於霧隱的傳說極為豐富,從他初來時恰好遇著比選大賽,二話沒說以下奴之力挑戰靈君,雖只是末位靈君,但在奉宸宮的歷史上亦屬稀有,眾靈君、星君皆為其所震撼,就連地君長淵聽聞以後亦來親自觀賽,在如此盛況之下,霧隱不光贏了,還贏得極為漂亮,當場得到了長淵地君的嘉賞。

再到後來,霧隱不滿當時的靈君之首岳陽,在一次下奴晉升聽奴的大禮之上,因岳陽想與他爭一位下奴,他怒火中燒,與之大打出手,岳陽不敵他,於是在他兇猛的攻勢下,死在眾下奴和聽奴面前,他甚至沒留下一幅完好的屍身,霧隱也是因此,才成為靈君之首。

有傳言說,以他的能耐早可以成為星君,但他厭惡星君時時要以天君和地君為中心,更不願讓自己變成個毫無主見的奴隸,這才一直屈居靈君之位。別說聽奴,就是靈君和星君,也少有人敢與他為難,似時煙這樣的初來者,竟就敢公然在比選大賽上挑戰他,簡直是不要命了。

時煙也是欲哭無淚啊。

她之前報名時,已拒絕了宿珩兩回。

第一回宿珩問她是否要考慮霧隱,她說不敢考慮。

第二回宿珩說她贏了霧隱可以一步到位,她仍然說她能力不濟。

可是宿珩壓根沒在意她的拒絕,他甚至都未知會她一聲,就替她將對手改掉了。

之前與石蘭說起時,石蘭還說,他若真是星君,還隱姓埋名與她周旋,大抵是喜歡她,就算不是,起碼也與她志趣相投,不會特意為難他,現在看來,他哪有一丁點的喜歡她?他分明就是要她死。

“你們且先候著,等到時間了,我自會喚你們出來。”宿珩說。

另七人齊齊應“是”,宿珩置出個法器,讓他們挨個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