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煙覺得自己是真悲催,白日與宿珩不客氣,轉頭就發現他是星君,夜裡來找留影覆命,留影又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然罰她將那些五顏六色的也不知是什麼的物質全吃掉。

可是沒辦法,靈君的命令,她不想聽也得聽。

她只好乖乖地將它們都撿起來,然後吃掉。

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時煙已經被迫治好了自己的很多潔癖。

所幸留影靈君雖喜胭脂水粉,但信奉植物養生,這些被她打翻的東西,多是可以吃的。

接下來幾天,留影都未給時煙好臉色。

每天早晨六點,她將任務分派給時煙,由時煙去分給那些下奴,下奴們得了任務該散的散了,時煙則會被重新叫回去,幫她調胭脂水粉,以往錯了留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今錯了,她就會想些稀奇古怪的辦法來懲罰她,譬如讓她畫在自己臉上,再譬如讓她吃掉。

到早晨十點,留影會再一次地將時煙叫過去,讓她替她梳妝或者盤發,時煙不善於搞這些,留影一早就知道,但現在她亦半點容忍度不給,只要她弄疼了她,或者只是化出的妝不好看,她都會讓她對著紙面將同樣的妝面畫上十遍八遍,好容易符合她的要求了,她卻又不要了。

再到下午三點,留影仍然會讓時煙過去,說是讓她協助她練功,其實只是在旁站著為她端茶送水,並且一站就是幾個小時,有時連茶都未曾倒一杯。

時煙深覺時間被這樣浪費過於暴殄天物,她委婉地向留影請退:“留影靈君,您若無旁的吩咐,奴先告退了。”

留影閉著眼,緩道:“先等一等。”

時煙只能繼續等,等過一陣,她又說:“不知此刻,奴是否可以先行退下?”

留影仍閉著眼,說:“再等一等。”

時煙心裡急得不行,雖然她知道,在修煉的世界,一天兩天的耽擱並不會改變本質,但這是對一般的修煉者而言的,她如今是這個世界的異類,興許她前幾日尚還贏不了留影,修煉過幾天后她就可以贏她了。

不論什麼競爭或者考試,臨時抱佛腳總能讓人安心。

可是留影就一直讓她等一等,再等一等。

根本不給她臨時抱佛腳的時間。

一直到晚上七點半,下奴們該回朱雀樓覆命了。

留影方才睜開眼,說道:“我修煉完了,你可以走了。”

時煙口中說:“是。”

心裡卻是疑惑不去。

一如往常,時煙帶著下奴來閣樓覆命。

留影亦一如往常,淡淡地聽完。

而後淡淡地說:“錯了。”

時煙問她錯在何處,她含笑指著昨日取錯今日又重新取來的胭脂,說:“我要的是粉色,不是紅色。”

時煙十足震驚,若說昨日銀紅與丹砂紅她無從分辨,適才任下奴取錯而不自知,她是認可的,可今日,她深刻地記得,留影說的就是“如昨日一般,丹砂紅的胭脂”。

“留影靈君,此胭脂是昨日取過的,下奴取成了銀紅,您說,您要的是丹砂紅。”時煙試探著提醒,她心覺大抵是留影太忙,記錯了,雖然她也不知留影能夠忙什麼。

“是啊,昨日是丹砂紅,今日是粉色,有問題嗎?”留影反問道。

“可是您今早上說的是:與昨日一樣。”

“我有說過嗎?”留影望過來,她眼裡沒有困惑,只盪漾著一汪清亮的湖水,“你大約是聽錯了,我說過的話,我不會忘的。”

時煙於是知道了,她是故意的。

故意將她困住整日,故意說她錯了。

時煙於是向她致禮,說:“奴有錯,奴認罰。”

留影方才將目光移回去,又要她將那盒“拿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