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青冥山很好嗎?”宿珩不太理解,“這種地方,你為什麼會想去?”

“我要是去了青冥山,就不必見著琢華山屍橫遍野的慘狀了。”那樣的場景,衝擊力實在太大。它同時也是後續這一系列事情的導火索,時煙每每想起,都心有餘悸。

“你害怕見著殺戮與血腥?”

“嗯。”

“可我怎麼聽說,你殺了一個下奴?”

“……”他怎麼就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時煙用了很大的功夫才讓自己不去想這件事,他怎麼就非要幫她想起?

還有……他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那天霧隱靈君不是已經屏退了其它人嗎?

“被說中心思,心裡難受了?”宿珩打量著她。

時煙不想搭理他,起身想走。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宿珩用扇子攔住她,說,“我打聽過,那個下奴不是你殺的。他是自己撞到了你的劍上,自己把命送給了你。”

時煙覺得震驚:“你說什麼?”

宿珩道:“我說,昨夜在朱雀樓,那個下奴並非是你所殺,當時他雖施了術,但並未對你起殺心,他是想逼你殺他。可你一直下不了手,他便趁你驚慌之時,自己撞到了你的劍上,他是自殺。”

時煙心中駭然:“你所言當真?”

宿珩點頭:“當然當真。”

時煙隨即想起,昨夜宿珩並不在現場。

他的話,本不足以為信。

“不信我啊?”宿珩問。

“……”時煙沒有回話,可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你可以回去問你那三個朋友啊,他們當時都在現場,他們肯定都有看到。”

他說的三個朋友,應是白朮、石蘭和元胡。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她更不信了。

倘若那男下奴真不是她所殺,石蘭如今或許已不會告訴她,可元胡和白朮大抵是會說的,就算元胡不說,白朮也一定會說,他知道她介意這個。

“你這什麼表情?大不了你現在就去對峙嘛,我在這兒等著你。”

時煙仍有猶疑,不過他說的這樣篤定,她回去問一問也無妨。她遂捏了個訣,準備回去北苑。

“記得把你那幅畫帶過來。”宿珩在她身後喊。

還真是個畫痴啊,什麼時候都不忘要看畫。

時煙先去尋了石蘭和元胡,雖然石蘭已不願不搭理她了,但在她心裡,她依然是她朋友。

石蘭與元胡房間相鄰,她遂在外喊她們的名字。

兩人聞聲出來,石蘭冷冷問:“何事?”

元胡則道:“怎麼了?這麼著急忙慌的?”

時煙問:“我想知道,昨夜,最後那個男下奴是我殺的嗎?你們當時就在現場,你們一定知道。”

“不是啊。”

“是。”

兩人幾乎是同時說,元胡說的“不是”,石蘭說的“是”,說完以後,元胡望向石蘭,似乎很驚訝她能給出這麼個答案。

“是你的劍要了他的命,他當然是你所殺。”石蘭冷冷淡淡地說。

元胡聳聳肩:“要這麼說,其實也沒錯。”

時煙索性問直白點:“是我用劍扎的他,還是他自己撞上了我的劍?”

石蘭說:“這本沒有差別。”

元胡道:“是他撞了你的劍,他是自殺。”

兩個截然不同的答案,令時煙心裡翻江倒海,倘若元胡所言為真,宿珩所說就是事實,那便說明,當時男下奴確然遵守了他的諾言,他說從她要他的那刻起,命都是她的,他就果然把命給了她;同時也說明,白朮和石蘭明知男下奴非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