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知道。”祝慈輕輕咬著嘴唇,臉色有些難堪。

“嬪妾也明白自己出身不好,甚至是……”她漲紅了臉,低頭絞著手裡的帕子。

“嬪妾能有機會服侍聖上,是三世修來的福氣。嬪妾不敢肖想別的,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就心滿意足了。”

“呵,沒想到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不過也是,你能有幸服侍皇上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你也就這張臉還能看看,除此之外也沒什麼能拿的出手的。”

鹿箏將雪球交給身邊的宮女,她輕輕撫摸身上的褶皺。

“本宮還以為貴妃娘娘能有多大的能耐呢。一有了喜就把你往皇上身邊送,也不過如此。”

她想到什麼,極輕的笑了笑,“不過人貴在知足,索求太多隻怕是會心生怨恨。你這樣也挺好的,若是能有機會生個一兒半女,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她自從懷有身孕以後,皇上就很少來看她了。好不容易來看她,也是稍作片刻就走。

皇上竟然願意寵幸一個粗鄙不堪的宮女,也不願意來她這裡!白貴妃也是因為怕有了身孕會失寵,才出此下策的吧。

只是好歹也找個上得了檯面的,居然找了一個做粗使活的丫鬟,真是笑死個人。

祝慈臉上一陣一陣發燙,頭也越來越低,有淚水沾溼了睫毛。

“娘娘說的是,嬪妾自知出身低賤,只想平安度過殘生而已。不敢跟各位娘娘爭寵。”

鹿箏看祝慈捏著帕子哭哭啼啼的,厭惡道:“你哭哭啼啼的做什麼?本宮又沒有說什麼,皇上又沒有在這裡,沒人會憐香惜玉。別哭了,真是晦氣!”

鹿箏翻了一眼,命人看茶,“本宮這裡有顧渚紫筍,想來你也沒喝過什麼好東西,正好嚐嚐吧。”

祝慈又坐了一會兒說了幾句話,最後紅著眼睛匆匆走了。

等出了春禧殿,祝慈的眼淚也止住了。她是故意裝出一副沒見過世面,哭哭啼啼的樣子的,這樣鹿才人才會對她放下戒心。

她倒不是害怕鹿才人,只是她如今勢單力薄,實在不宜樹敵太多。

珠英早就忍不住了,“方才鹿才人那麼說您,您為什麼還把那麼好的東西送給她?還說什麼雪球戴的東西都比那副耳墜好,這不是說您活的還不如一隻畜牲麼。”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她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左右我又不會少一塊肉。我要爭的不是朝夕,而是長久。況且,想要收拾她還不簡單!”

像鹿才人這種藏不住事,什麼都寫在臉上的才好對付。難對付的是那些佛面蛇心,人畜無害的。

祝慈注意到門外有一抹青色的衣角飄過,她朝珠英一使眼色。

“只是鹿才人怎麼說我都可以,但不能隨意說貴妃娘娘的閒話。”

她用力一拍桌子,生氣道:“若是沒有貴妃娘娘的提拔,又怎麼會有我的今日。”

“是啊,貴妃娘娘多好的一個人。奴婢聽了都心裡難受,鹿才人說的實在難聽。”珠英小臉也氣的通紅。

門簾被人從外面挑開,靜月端著茶點走進來。

“尚食局送來了藕絲糕和牡丹餅,奴婢又沏了一壺熱茶,主兒先用一些墊墊肚子。”

“你先放那兒吧,我沒什麼胃口。”祝慈強顏歡笑道。

靜月依言放下,看祝慈背過身後,彷彿要哭了似的。

她問珠英,“主兒這是怎麼了,方才不是還好好的?”

“別提了,還不是隔壁春禧殿仗著自己個兒有身孕,給主兒氣受了。”

珠英委屈的不行,“主兒好心去看鹿才人,誰成想被她一頓臊。這也就算了,鹿才人還含沙射影的說貴妃娘娘的不是。說什麼貴妃娘娘德不配位,要不是仗著孃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