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雨滴滴答答的落了一下午,現在已是晚上,可那雨點聲還是如白日裡一樣。

只不過那雷聲早已沒了,雨滴的聲音則顯的那般蒼白無力。

雨滴由屋簷瓦片上一滴滴的滑落下來,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樣的雨,應當是要下上一夜的。

我照常沒有點蠟,憑著那月光從床褥底下翻找到了那封信。

知意也是跟之前一樣,守在我的床邊。

我小心翼翼的拆開那信封,還未把紙張取出,就已然看見了紫幽色的字跡閃爍著。

“這……隔著紙也可以啊?”

知意見狀驚歎著出聲。

這次的信件不再像上次那張小紙條一樣,簡陋,樸實,甚至就一個字。

這次倒是長篇大論的一大張,不對,是兩張。

我將那兩張信紙都取了出來,平鋪在床上,和知意一起看著。

通篇的幽紫色文字在夜裡閃爍出不一樣的光芒,那雨滴掉落的聲音滴滴答答。

四周本就十分幽靜,那字跡,和這場景,卻帶給了我不一樣的感覺。

“致未婚妻。”

“臣今日剛見過天子陛下。”

“天子陛下問詢臣為何對公主殿下無意,對臣進行勸說,還說可以為臣的國家支援兵力。”

“但我西陵人民個個身強體壯,參軍大戰不在話下。”

那字跡歪歪扭扭,若不是他的那句“致未婚妻”。

我都以為這是哪個學齡小兒寫的。

不過作為西陵人,能識我大支的文字便已算不錯了。

先不說這字跡歪歪扭扭,就連這內容我也是看的一知半解的樣子。

“有公主殿下家族支援的糧草便十分充足,唯怕天子陛下派兵會擾亂我西陵兵法戰術……”

“天子陛下賜了臣毒藥,讓臣日日下在公主殿下的飲食裡。”

“臣惶恐……”

“特向公主殿下寫信求助……”

我反反覆覆看了許久,才從他這寫的驢唇不對馬嘴的信紙中拼湊出了大概資訊。

我嘴角抽了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給我氣笑了。

不是,終明允他是傻叉嗎?

非要給我下慢性毒藥嗎?

不是,傻叉嗎?

在夢裡讓楚時宸給我下慢毒,現在又讓行之遠給我下慢毒。

不是怎麼的,我就不能結婚了嗎?

“小……小姐……這……”

這話說完,知意便跟個鵪鶉一樣縮了起來,大氣都不敢喘。

……這行之遠他安的又是何等心思?

現在御前也沒有可以和我通傳的人……

他是當真的?

還是表忠心做給我看?

我輕輕咬了咬嘴唇,有些糾結…

但婚約已下,許多事便都無法改變。

再怎麼說,行之遠這個西陵世子現在和也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

若他真的能一舉毒死我,那才能回西陵。

若是在這成婚以後我幹了什麼謀反,大逆不道之事,這行之遠他也得同我陪葬。

西陵王……

皇帝……

我輕閉雙眼,仰面嘆息著。

終明允啊終明允……

竟然從現在起開始了滅了我的心思了。

是你的主意,還是那楚時宸的主意?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已上船,又豈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收起來吧,這醉陽墨也價值千金呢。”

“是……”

知意沒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