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將事情前前後後全都說了一遍,言語之中,章節南和章蔓清這些日子所但的事也都透了出來。
俞師爺說得口乾,端起茶盞喝了,溫熱剛好。白舜英此時放下茶盞,他雖則一直端著,卻聽得用心,基本沒喝過。
“這幾日我與妹妹盤了盤人手,”白舜英意味深長地說:“這些,都暫時放到大哥兒這裡吧。”
俞師爺毫不意外,白家大爺趕過來可不是單為了拉兩支醫藥隊伍。
“安仁堂的聯絡……”此時白舜英的聲音又響起,但明顯透著猶豫,看向俞師爺。
俞師爺放下茶盞,略一思索便道:“最近廣南路什麼都貴起來,大爺察覺了吧?”
白舜英立刻點了點頭:“安仁堂掌櫃已經跟我抱怨了。本來就缺銅錢缺得厲害,普通人家多數以物易物。現在米價天天漲,哪兒還有人抓藥。”
俞師爺也嘆了口氣。白家家底厚,安仁堂也時常做善事。但日日舍藥出去也不是辦法,各處安仁堂掌櫃都有一大家子人要養。
“只市價這一件,章府二姑娘便趕在前頭察覺了,早早來尋我粗擬了個主意。當天遞到城外別院,第二天就回了話,讓咱們章府幫著操持一場。”
白舜英聽了挑眉。這些日子得了不少胡大掌櫃的信兒,他的外甥和外甥女都聰慧異常。那這位外甥女能想出什麼辦法?他倒好奇起來。
俞師爺眯起眼捏著他那老鼠須,倒有些賣關子似地顧左右而言他:“清海軍的事,大爺都知道了吧?”
“邸抄小報說得不能再詳細了。”白舜英接連忙了幾日,今日便是好好和俞師爺說說話,一點兒也不急:“只不過,一個梁家,幹出這樣的事……”
白舜英乾咳了幾聲,抿了口茶,含糊了剩下的話。
“大爺說的是,明眼人可都不少。你說,清海軍那裡除了酒庫出酒的錢,還有什麼值錢?”
白舜英心咯噔一下,再咯噔一下。他接到信兒往這趕,一路上得了真真假假不知多少訊息。到了之後,又是為城外那位辦事。
後來邸抄出來,看到那寥寥數語,便大膽猜了幾回,但依然覺得太過駭人。倒賣軍械這樣挖國之依仗飽自傢俬囊的,怎麼可能是一個梁家能做出來的事?
思至此,突然一個大拐彎厲色道:“蔓姐兒打什麼主意?”
俞師爺知道他想岔了,連連擺手往回拉:“不是,不是!”
白舜英平了心緒,不解地看著俞師爺。
俞師爺不再賣關子,手指點著說:“我一開始也沒想到。姑娘說的,火藥作出的東西,大抵得器藥分離。”
白舜英略一想也明白了。這和安仁堂的大夫和藥房分開是一個道理。只不過,火藥作是安全為主,避免監守自盜倒在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