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智光隨口誇兩句,坐到馬車上。

寧邦彥很滿意她從始至終都沒有的不滿委屈。

但走到一半,忽然馬車急停,崔智光和寧邦彥差點磕摔。

“蠢奴怎麼駕的車!摔到夫人怎麼辦?”

寧邦彥還記著崔智光是自己的妻子,去扶住她,檢視無慮後,掀開簾帳,喝斥車伕。

車伕也有點委屈:“世子恕罪,前面有人擋了道。”

對面也是四匹馬,車駕描金繪銀,看著也像是公侯豪族出來的。

而且那頭車伕囂張極了:“你們快些讓開,我們可是國公府的車駕!要是耽誤,你們擔待得起嗎?”

“國公府?”

寧邦彥本來有點氣虛,可看到崔智光蹙眉冷臉,頓時理直氣壯起來——都城裡的國公一隻手數得過來,而康國公府既沾上宗室外戚,又有聖恩浩蕩,岳丈坐鎮朝堂,舅兄後起之秀。

就算是皇室的國公府也不怕啊?

更何況你們先欺負到我國公府嫡長女的妻子頭上了!誰怕誰啊!

寧邦彥掀開簾子:“叫你家主人出來!如此刁奴,本世子倒是要問問你家家教!”

聽到對方也來頭不小,主人家也不好自傲不見,走了出來。

是一名眉目俊郎的翩翩公子。

他看著溫文爾雅,實則內在倨傲,心想這車看上去是像出自公侯,但有點舊了,最多勳爵,不像勳貴。

他先拱手拜向寧邦彥:“是我等失禮了。在下姓崔,不知道可否行個方便。”

一般說了這句話,對方再怎麼氣都會給三分顏面。

誰知寧邦彥不屑地冷笑一聲:“我當是誰,不讓。不瞞你說,要是今天我這方便給你了,那岳丈會打死我這個女婿。”

這句話藏著的意思多,那人還沒琢磨出意味,有個錦衣少年騎馬而來,說出的話不那麼好聽:“沒聽見我阿兄說話嗎?知道我們是誰嗎?康國公府的!趕緊滾開,好狗不擋道!”

寧邦彥正要反駁,卻聽車裡的崔智光笑聲如鈴聲傳開:“康國公府的?”

笑聲音心低沉,自己人聽沒什麼,敵人聽只覺挑釁。

錦衣少年不覺利害:“你這愚婦笑什麼……”

他阿兄卻醒悟過來自己攔了誰的車駕,冷汗直冒地喝止胞弟出言不遜:“閉嘴!快讓路!”

竟然是碰上了這個煞星!

寧邦彥正要指揮車伕,卻聽崔智光阻止:“算了,讓他們先過吧。寒江。”

寒江早就下車等候:“郡君,您吩咐。”

“和阿父說,我要回侯府——既然五叔已經把爵位家業拿走了,幾個堂兄都能張口閉口是國公府家的,那我還回去幹嘛?”

寒江抿唇輕笑:“是,婢子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