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和皇后呢?”

“聖駕坐了一會就去國公府了。”

“哦……”

崔智光攪動勺子,發出微響,狀似天真:“去跟著世子爺看看吧,別喝醉酒誤了事。”

“已經去了,女郎放心。”

崔智光問:“再來點東西吃吧,不頂飽。我想吃紅燒肘子。”

“有的,早備好了。”

“……世子爺,是要女郎新婚守空房?”

彩江脾氣爆:“這混賬貨敢砸女郎顏面,姑奶奶撕了他!”

春江阻止了,但理由是:“彩江阿姊,我才精於刺殺一道,我去吧。”

“也行!”

寒江最為穩重:“停手,新婚夜死丈夫,你們要給女郎添麻煩嗎?”

露江糯糯插話:“女郎,戚夫人把合巹酒換了,不是我們公府給您釀的蜜酒。”

衡國風俗,每當有孩子降生,就要用香藥釀蜜酒,待到成婚取出,作為合巹酒。

“換成什麼了?”

崔智光笑意泛冷。

“勾欄瓦舍用的春情酒。不過我已經換掉了,順便給德慶侯下了一把。女郎說,管家不嚴,是夫家的責任。”

其他幾個小姊妹紛紛投來“幹得漂亮”的眼神。

“一屋子腌臢貨。世子不像個世子,主母像個老鴇。”

彩江總結。

寒江再次總結:“真的敗落了,也好拿捏。”

崔智光捧肘子吃,滿嘴流油:“所以說我真的不懂,那傢伙幹嘛一副我要逼良為娼的模樣?長得還沒我阿兄阿父俊呢。”

從靖陽王府到康國公府就沒姿色平平的人。

寧邦彥長得最多清秀,氣質也是隨便一個世家都能養出來的富貴氣,無甚特別。

老師曾說“普通且自信”,估計就是這種人。

寒江遞茶給吃完的崔智光漱口:“女郎,今日世子爺不來,那若明日嬤嬤來要您的元帕……”

崔智光完全不在意:“給她便是了。再者,我能給,她有膽子接嗎?”

崔智光走走消消食,看了卷書,便就寢了。

幾個江焚香的焚香,守夜的守夜,各司其職。

崔智光來德慶侯府的第一夜,過去得非常清淨安寧。

次日,她換洗梳妝好,出了門按例要去戚夫人所居宜瑚院問安。

剛踏進院門,聽裡面戚夫人哭嚎:“……你對得起我嗎?居然找了這小賤人!”

崔智光掩袖,哎呀。

領路的嬤嬤面上也不好看:“這……興許是有什麼誤會。夫人脾氣急,郡君莫見怪。”

崔智光輕笑:“不會。”

她悠然往前走,德慶侯瞪視跪地痛哭的戚夫人:“本侯不過收個婢女做妾室,竟讓你大吵大鬧,成何體統?”

在夫妻倆身側,一年輕秀麗的婢女掩面垂淚:“女君既然不給婢子一條活路,那婢子只有死路一條了!”

恰好崔智光在此刻張口:“新婦問君舅君姑慈安。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