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當真?”

德慶侯夫人戚氏聽完外頭小廝的報告,手裡的茶盞差點摔碎在地。

她不過請人殺殺那位崔氏新婦的威風。

怎麼驚動金吾衛了?

不……不會查到她吧?

她惴惴不安,要被德慶侯拉去招待賓客,她腳下一空,差點摔倒。

“你腦子擺正些,今天要出了什麼事,我保不住你!”

德慶侯最後悔的就是少年時不顧母親勸阻,娶了這麼一房容貌雖好,但糊塗短視的妻室。

現在年紀大了,好不好看也看不出來。

更何況德慶侯也納了幾個貌美妾室,或清麗或嫵媚,各色不同,也逐漸明白紅顏枯骨的道理。

嫡長子那裡又……唉!

早知道當初母親要把彥兒抱走自己教養時,他就不該為妻子幾滴眼淚心軟。

只希望兒子娶了妻,能懂點事。

這可是彥兒乃至侯府最後的護身符啊。

下人通報,新娘新郎已經進門了。

夫婦倆按著規矩端坐大堂。

新人從門口來,下人們忙放上馬鞍。

崔智光執扇踏過馬鞍,到了高堂。

她與悶悶不樂的寧邦彥三鞠禮。

堂前三拜,禮成。

“新娘卻扇——”

崔智光把珠扇穩穩下放,露出玉容花貌,引起一片讚歎。

戚夫人酸裡酸氣地“哼”一聲,又放了心——這麼一位新婦,外頭那個肯定要失寵。

正好!外面那個妖妖嬈嬈的,勾得她兒子無心上進!

“新人入洞房……”

寧邦彥痴痴地想扶著她去。

崔智光像是沒看見,低垂眼眸往前走,心思像在腳上。

怎麼感覺,這貴女有點不解風情呢?

算了,既然她不願意,寧邦彥一個侯府世子,還要強求?

這門親事本來就是強求來的!

他也不樂意娶崔智光,擺什麼架子!

真當自己是天仙了!

嬌縱無禮,哪裡有婦德?

這一對貌合神離的新婚夫妻進了婚房。

“和耽和樂諧琴瑟,雙宿雙飛羨鳳凰!”

她們一個接一個說著吉祥話,撒著吉祥果上床。

有兒女雙全的體面嬤嬤服侍他們喝合巹酒,剪頭髮結在一起。

“禮成——”

之後,新婚的兩人坐在床上。

寧邦彥先起身:“我去招待客人。”

“嗯,你去吧。”

崔智光笑不露齒,順口說了句:“少喝點。”

寧邦彥到門口,猶豫了片刻,隨即想起國公府門前心上人的垂淚。

還是踏出了門。

他會補償崔智光的。

一關上門。

崔智光臉上笑容沒了。

她長呼一口氣:“彩江寒江,快來幫我摘冠子,快快快重死了!脖子疼!”

“來了來了,女郎。”

彩江和寒江帶著一個叫露江的侍女進來。

露江負責捧木盤,姐妹倆負責把花釵冠好好地安放上去,再給崔智光禮衣換下疊好,再換其他寬鬆舒適的衣衫。

“妙年走了?”

“走了,回宮了。”

另一個叫春江的端上一盅燉湯:“女郎,魚肚羹好了,用老母雞和豬骨熬的,您嚐嚐,墊墊肚子。”

崔智光坐到椅子上用香醇鮮香的魚肚羹,其他人重新鋪裝——直接把床鋪換了再

春江伺候崔智光吃飯,笑道:“世子爺沒招待客人,偷偷出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