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著,直接下令賜死。

福真縣主又猶豫了,只哭自己被冒犯了,就是不動手。

還是身為皇帝老皇叔,還是縣主祖父的宗正勸了又勸,操碎了心,才讓福真縣主出家了卻塵事,讓人間少了一尊牌坊精,讓諸天神佛操心去吧。

論理,崔智光還要叫她一聲姨母。

不過崔智光總覺得她腦子確實有點病在身上。

她拜了璣衡君為老師以後,福真縣主到她面前,用一種很同情的眼光看著她:“老王妃也是糊塗了,居然叫那種輕狂不羈的女子教你……本來琅瑰就不怎麼樣,唉,不如我教你女德,以後你也好嫁個好人家。”

崔智光永遠不會忘記福真縣主那時眼中不正常的狂熱。

於是她想了想老師罵人的話,由衷地衝她喊了一聲:“神經。”

接著就跑了,壓根不想理她。

璣衡君教導,在福真縣主眼裡,天地間不是任她馳騁,而是四方侷限的戲臺,她只是一個只會唱一支曲子戲子而已。

“這種人可悲可憐,但沒人欠她的,還是離遠點吧。不然她再鬧起來,濺你一臉血。”

回到現實,崔智光也遵從師命和母命,立刻提著腳回了琅嬛館。

惹不起躲得起。

靈袖回了琅瑰郡主那裡,琅瑰郡主又擺擺手:“先叫院子裡的家丁先避一避,不然那位冰清玉潔的又要說我們府裡沒規矩,輕慢她了。”

很快,府裡來了個帷帽快垂到腳,跟個白色紙筒似的婦人家進了康國公府。

她直到被琅瑰郡主領到花廳,才矜持地摘下帷帽。

福真縣主一張長白臉露出來,兩邊顴骨有不自然的腮紅,跟個剪裁嚴謹的紙人似的:“琅瑰阿姊,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就是為了智光的事來了,勞煩把她叫出來吧。”

她說話有種刻板的傲氣,真的像沉浸在一段戲曲中。

琅瑰郡主沒沒讓人叫,笑呵呵地遞過去一碗茶:“孩子哭累了睡著了,你做長輩的,總不好這點體貼都沒有,對吧?”

福真縣主被噎回去,還不甘心:“長輩請來,怎麼還在睡覺?要輪到我家孩子,早應該就叫出來待客!”

你家孩子?你家那幾個孩子誰敢近前啊,不都跟前妹兄回淮州了嗎?

琅瑰郡主就是不搭話茬:“就是呀。對了,你找智光有什麼事情嗎?”

福真縣主理直氣壯道:“叫她去德慶侯府謝罪,然後承諾會把那個孩子視如己出啊!”

“啪!”

琅瑰郡主嘴腦門青筋凸起,幾乎是把茶碗摔到桌子上。

“這句話就不要再說了。”

福真縣主也是有點怵琅瑰郡主發火,但她好像越來越來勁:“智光本來就不對,一個庶子罷了,養著就是了,怎麼還跟夫家……”

她被琅瑰郡主寒冷的眼風一掃,聲音不自覺小了下去。

“福真,你是世外之人,不用操心這種事了。”

“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