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嬪,不要為難貴妃,她也是一片孝心。”

許臨淵勾著嘴角,可眼底看不出一絲笑意。

當年在太后的威逼利誘下,他被迫娶了莫玲,被迫和丞相站隊,他們一個是不受寵的庶女,一個是沒有母親的皇子,都站在奪嫡風暴的最邊緣,可隨著太子離世,柳妃倒臺,繼後一家獨大又死了嫡子,許臨淵才誤打誤撞的成了皇位繼承人,莫玲的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

對於莫玲,他表面寵愛,實則時刻提防,他認賊作母本就屈辱,現在讓他愛上仇人的侄女,這怎麼可能呢?

可現在還不是和貴妃撕破臉的時候。

莫玲看不透許臨淵的心思,可還是想為丞相爭取些什麼,太后姑母告誡過她,在其位謀其職,她作為貴妃,理應為自己的家族付出一些,同樣她的家族也是她的依靠。

“貴妃不要擔心丞相,朕只不過是見他太累了,讓他回去休息一陣子,他是朕的老師,又是朕的岳丈,朕又怎麼會為難他。”

莫玲眨巴著眼,有些迷茫地看了看身邊的翡翠,最終她還是選擇相信許臨淵,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柔聲道:“多謝皇上體恤父親,臣妾就先告退了。”

走前還不忘瞪了一眼杵在邊上的趙鳶。

見她走遠了,許臨淵才放下笑容,頹廢道:“每次跟她相處朕都覺得好累……看著她那張臉,朕就想到丞相。”

“您現在是皇上,是萬民之上,不需要懼怕誰。”趙鳶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皇城上的飛鳥,看著它們逐漸消失在天空中的背影。

許臨淵轉過身,也看向遠處,“萬民之上,也要受到掣肘,為了雁城的百姓,朕還不能動他們。”

“錢宇也快到了吧?”

許臨淵點點頭,“明日晚上就能進京,朕要好好審審這個梁磊。”

趙鳶深吸一口氣,似是下定決心一般提議道:“皇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段家俊讓他們吃了一次癟,也該給點甜頭吃了。”

與趙鳶一同回宮的,還有慎刑司的李嬤嬤,因為她身份特殊,又常年在慎刑司那種地方行刑,幾乎沒人知道她的身份,可丞相權勢滔天,若真的想動她,別人也攔不下,所以乾脆把她放在趙鳶身邊,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娘娘的指尖這是道疤嗎?”李雲學著伺候著給趙鳶洗漱。

芍藥以前和慎刑司打過交道,聽說過裡面的這位狠角色,看到她現在低眉順眼地站在那裡給趙鳶洗手,她滿眼的不可思議。

趙鳶看著淺淺的傷口,笑著答道:“這是我小時候留下的了,當時和一個皮小子一塊玩兒,誰知道兩個人一次掉下了山崖,虧著我們倆命大,山崖下是一片湖,我倆又會水,這才只是被樹枝劃了手。”

“這樣都是老將軍安慰您,當時可是病了好些天,整宿整宿的發燒,最後八歲以前的事兒都忘了個乾淨,醒過來見了我先問我是誰。”雁鳴低聲抱怨著,對於小時候的她而言,那是頂天的大事。

“原來如此,娘娘也要注意傷口的後續保養,若是當年養的好,現在還不用留疤呢。”李雲看著趙鳶胳膊上交錯的傷口,一陣心疼,雖說是丈夫的上司,可從年紀上看明明還是個孩子,想想眼前的姑娘扛著槍上陣殺敵的模樣,她更是無比心酸。

趙鳶怕她見到自己的傷口想到丈夫的傷,只好轉移話題,“雲姑姑,明日你夫君就回京了,我爭取讓你們夫妻團聚。”

李云為了斬斷自己在慎刑司的過去,主動要求大家叫她的名字,可她終究歲數年長一些,雁鳴就帶頭喊她雲姑姑,重華宮裡的小丫頭們也這麼喊,到最後連趙鳶也跟著喊,還說大家喊雲姑姑要更親切一些。

“明天就到嗎?真是太好了。”李雲聽到丈夫的訊息,笑的眼都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