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顯然不知道許臨淵也在,莫玲更是被嚇得額頭上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盯著屏風的眼神都失去了焦距,她喃喃道:“皇上……”

太后怔在原地,可到底是在宮裡多年的人,很快便鎮定了下來,“皇帝也在這兒啊。”

許臨淵從屏風後走出,臉色陰沉,就算知道林德勝兄弟下毒,他心裡依舊想給貴妃找個臺階。

就算是對莫家人恨之入骨,對莫玲也沒什麼好感,他還是不願相信那個嘴上說愛自己的枕邊人是個如此歹毒的傢伙。

許臨淵越過地上倒著的幾個人,徑直走到趙鳶身邊。

莫玲的腿被陶瓷碎片劃傷,疼得她難受,只能用一雙淚汪汪的眸子看著許臨淵。

“既然母后也在,那不如一起來看看這場鬧劇。”許臨淵眼神掃過殿裡一眾人,緩緩坐了下來。

太后其實心裡也沒數,但莫玲這樣期期艾艾地坐在地上也不是事,何況這皇帝明顯是給寧嬪撐腰,她已經和寧嬪撕破了臉,也沒必要再攪和進這渾水裡。

女人抬抬手,招來翡翠,裝出一副疲憊的樣子,無力地開口:“皇帝也該好好約束約束你的這些妃嬪了,哀家歲數大了,也不能事事替你操辦。”

許臨淵勾勾嘴角,“母后早些回去歇息吧,兒子會處理好的。”

太后扭頭看了貴妃一眼,忙不迭地走出了重華宮,莫玲絕望地跪坐在地上,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那一番衝動的話,已經讓自己無力迴天。

“貴妃的腿可還好?”許臨淵走到莫玲面前,垂著眼睛盯著她的傷口。

莫玲見許臨淵第一時間來安慰自己,心裡有回過味兒來,畢竟自己是陪著許臨淵從不受寵的皇子走到君臨天下的位置,趙鳶這樣半路來的人又怎麼比得上她,莫玲含著哭腔,小聲道:“皇上,臣妾好疼……”

許臨淵聽到她說疼,面無表情的臉上才終於露出了些笑意,“愛妃的傷口……和你的眼皮子一樣淺。”

莫玲像一下子被釘在原地般,一聲都不敢吭。

“陶瓷片劃傷了點皮,再不包紮恐怕就要癒合了。”趙鳶蹲下身,看著那道淺淺的口子,憋著笑扭頭看許臨淵。

“還不如你胳膊上的那幾道疤看著疼。”許臨淵點點頭,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擼起她的袖口。

照理說古代女子的酥臂是不能讓旁人瞧去的,剛剛的一大批人都跟著太后離開了,屋裡左右只剩下許臨淵、趙鳶身邊幾個親近的人,眾人見狀,也都自覺地避過身去。

不少傷口其實是趙鳶小時候習武落下的,她當年在軍營裡被父親當男子訓練,又是將軍的孩子,她本身也要強,為此也吃了不少苦頭。

莫玲看著她手上猙獰的傷口,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她身邊都是金尊玉貴的人,除了牢裡的囚犯,她從未見過此等駭人的傷口。

“當年受傷的時候,你可喊過疼?”許臨淵輕輕拂過那一道道傷口,想起她小時候拿著刀劍向年長的將士們討教的樣子,心裡一陣陣發酸。

趙鳶沒想到他會在此刻提及自己的往事,也是一愣,她被摩挲的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放下袖口,拍拍許臨淵的手背,“守衛邊疆的人又怎麼能因為這點小傷喊疼,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

“貴妃看到了嗎?你想毒死的人就是這樣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你的人。”許臨淵抬起眸子,看向地上的莫玲。

莫玲還想說些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哽在喉頭。

“貴妃可知道你的毒藥是從何而來?”趙鳶越過地上的莫玲,從桌子的暗格裡拿出一包草藥,正是林德勝剛收到的那包。

莫玲眯起鳳眼,不願作答,她知道多說多錯,還不如做一個啞巴。

可懷裡的春桃卻不知什麼時候醒了,聽到趙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