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魔界暗無天日,此番來看了才知,同我們神界也無甚區別。”
溫毓點點頭,頗為認同,道:“神魔對立,天界典籍記載的魔界,有所偏頗也不足為奇。況且,這裡也不算嚴格意義上的魔界。”
銀鈴嘟嘟嘴巴,道:“為何不能實事求是呢?”
溫毓的笑容淡了幾分,道:“實事求是,素來是最難做到的。你我也不能,何必強求他人。”
銀鈴眸子暗了暗,桃山上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仙家鳳毛麟角,她自己也不能做到實事求是。
看銀鈴神色慼慼,知道她是又想起了父母慘死之事,遂勸慰道:“虛偽是世間常態,真誠寸步難行,不必為這些事情堵心。”
銀鈴嘆道:“若人人都可以敞開心扉,真誠相待,沒有明槍暗箭,沒有算計,那樣多好。”
溫毓笑笑,那樣的確很好,可天下大同,素來只存在於文人墨客的筆下。
正要說話,便聽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傳來。
“你該捎個信過來,我出城十里去迎接。”
溫毓道:“魔君日理萬機,我就不興師動眾了。”
屋外傳來男子爽朗的笑聲,腳步聲愈近,銀鈴看向溫毓,對方並沒有起身相迎的準備。
“東陽君淺嘗閉門羹,俏仙娥炎州取神器。”
男人一身玉色長袍,輕搖摺扇進門,銀鈴微微愣住,眼前魔君生得極為好看,桃花眼脈脈含情,五官輪廓清晰,身姿頎長,天然一股風流。
“不興師動眾?做賊的非說自己不是賊,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會開玩笑。”
溫毓點點頭,道:“沉淵,你不去人間寫話本子,實在是屈才了。”
沉淵與溫毓、銀鈴互相見過禮數,徑自走到主位上落座。
“我要是叫你出城十里相迎,改日的話本子,女神君落駕幽洲府,沉淵君十里迎仙娥。”
沉淵摺扇一合,撫掌道:“妙哉!”
溫毓白了一眼沉淵,道:“別耍貧嘴了,我這一趟過來,是要求你件事兒,也給你介紹一位朋友,也算故友。”
“朋友?”沉淵細細打量銀鈴,露出意味深長的神色,道:“她是銀嘉將軍的女兒?”
銀鈴一驚,不可思議看向沉淵。
沉淵道:“你腰間掛著的水晶盤鳳墜子,是寧夫人送給銀嘉將軍的定情之物。我記得銀嘉將軍與寧夫人育有一女,斯人已逝,最有資格佩戴他們定情之物只有他們的女兒。”
“魔君認識我阿爹,阿孃?”
沉淵道:“前幾次天魔大戰,在戰場上有過同袍之誼。”
“原來阿爹阿孃故友。”銀鈴起身福了一禮,道:“見過叔父。”
這一聲叔父叫的沉淵笑容都僵了,看看溫毓,又看看銀鈴,尷尬一笑,道:“我與你差不了幾歲,叫兄長就行。”
未等銀鈴開口,就聽溫毓道:“她是我的學生,你我稱兄道弟,她叫你一聲叔父也沒什麼問題,莫不是你想降輩分?”
聞言,沉淵摸摸鬍子,道:“行,叫叔父就叫叔父。你給我帶的朋友,就是這小丫頭嗎?”
溫毓點點頭,道:“銀嘉將軍和寧夫人之死,同那兩位高高在上的夫妻脫不了干係,你又是被帝后滅族。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是嗎?”
沉淵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如此說來,倒還真是。”
溫毓看向銀鈴,道:“有天道護持,直接誅殺帝后不可能。我的意思,你進入天界做神官,繼續實力,等待機會反噬。”
銀鈴道:“主上帶我來這裡,是要叔父送我進天界做神官?”
當然不是,沉淵一個魔君,送進天界的只能是眼線,她與銀鈴有師生之誼,她自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