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塵邊走在沿河古街青石板上,邊啃著又香又甜的炊餅,很是愜意,啃完又到水邊洗手,一把手浸下河水裡,便是一股清冽透心的涼,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旁邊有個小娘子在洗衣服,身邊小女童咬著小手指可憐巴巴地看著李塵,應該是剛看到他吃炊餅了。

李塵只是笑笑,轉身便走了。

自家那個憨憨連鍋貼都不捨得吃非要讓給自己,炊餅就是要留給她的,連大伯家人都別想,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給別人吃。

雖說有一百兩銀子的鉅款,但那是創業基金得計劃著用,絕不能隨便揮霍。

只是,基本的生活還是要有的。

便走到米鋪想要買些米。

這個時代的米,並不像前世那樣精緻,較好的糲米要九文錢一斤,也就僅僅是脫殼,看起來比較黃,也很粗糙。還有次一等的,卻是連米帶殼摻雜在一起賣,只要六文錢。

李塵想省錢,但考慮帶殼的自己應該很難吃得慣,便花費二百七十文錢買了三十斤糲米,再拿兩文錢買個麻袋揹著走。

從米鋪出來,旁邊剛好就是肉鋪,肥頭大耳絡腮鬍子膀大腰粗的屠戶,拿著殺豬刀喊:“上好的豬肉,買些吧?”

滿滿的鎮關西既視感。

看著那殺氣騰騰的殺豬刀,李塵當然不會既要精肉臊子又要肥臊子什麼的作死,只看了看鋪面上的肉,便問:“肥膘肉多少錢一斤?”

屠戶聽問肥膘肉,便有些不耐煩的樣子,“二十三文。”

李塵想了想,“那就給我來三斤肥膘肉吧。”

屠戶拿起一塊肥膘一刀剁下,扔秤盤上一秤,便說:“四斤一兩,算你四斤,92文。”

李塵卻清楚地看到,過秤時屠戶手指隱蔽地往盤上壓了壓,心想,媽的,真是無奸不商!

想了想,便不動聲色地說:“店家,我剛沒看清楚,能不能麻煩你再秤一下?”

屠戶環眼一瞪,“你信不過灑家?!”

李塵就像完全收不到威脅的樣子,從容不迫地說:“沒有,只是我這個人有點強迫症,不確認一下不放心而已。”

“你這是耍笑灑家來著?”

屠戶陡然握緊殺豬刀,殺氣騰騰地盯著李塵。

“咦,這刀不錯嘛。”李塵像是突然對殺豬刀來了興趣的樣子,還把頭湊近去,細細品鑑。

屠戶看著窮酸書生在那煞有介事品頭論足,頭幾乎已經湊到了刀口上,渾沒有絲毫害怕的樣子,也不禁有些納悶了。

其實,他表面凶神惡煞終究還是個商人,只是看到文弱書生好欺負的樣子才想著坑一下,大不了被發現就嚇唬嚇唬得了。

沒想到書生居然這麼老到,他也不可能真的因為這一斤半兩的豬肉就把人給剁了,一下子倒是有些下不來臺了。

瞪眼半晌,終於還是拿起那塊肥膘肉,重新扔到秤盤上過稱,粗聲粗氣地說:“看好嘍,三斤六兩,就算你八十文好了。”

“好。”

李塵這才抬起頭,從容不迫地掏出串錢摘八十文,遞給屠戶。

屠戶便拿荷葉就要把肥膘肉包起來,瞥見旁邊有散落一小塊肥膘肉,便也扔進荷葉一併包了起來,再拿草繩紮好,扔給李塵。

“謝謝!”

李塵一把抄住,笑著道聲謝,便一手背米,一手拎豬肉,離開肉鋪。

屠戶叉著腰站在那裡,定定地看著書生走遠,嘴裡小聲咕噥著:“這書生,膽兒還真肥的嘛!”

李塵並不知道屠戶對他的評價,只順著老街往家走回。

又看到街邊有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在擺賣野菜,還有幾根山藥,小腿杆子都是泥巴,指甲裡也滿是泥,指頭還開裂了,看到有人走近,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