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位大佬!
李塵能清楚地感覺到,丁克用對屏風後面的人,是發自骨子裡的惶恐,應該是長期積威所至。
能對丁克用這個轉運使產生如此大的威懾,絕對是一位大佬!
再聯想丁克用是直屬西北經略府的武將,便有了進一步的判斷,屏風後面的,十有八九是一位軍方大佬!
這樣一來,這錢丁克用是萬萬不敢收的了。
“慚愧慚愧,這是晚生唐突了,萬望大人恕罪!”
李塵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把錢揣回懷裡,又苦思對策。
如果是一般人,面對這樣的狀況,估計面子早就掛不住落荒而逃了,李塵卻不會,他此行目的是拿下紫砂工坊,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面子什麼的,前世早就被社會毒打磨鍊得厚如城牆了。
再說了,要是不能拿下紫砂工坊儘快發展壯大,分分鐘會被那姓西門的弄死,自家娘子也要被他搶走了,面子值幾個錢?
看到書生收回了銀票,丁克用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又上上下下打量一通眼前這個書生,想法新奇,又膽大妄為,臉皮還出奇的厚,跟想象中的迂腐書生完全是天差地別。
不由得動問:“你身為秀才,就應該考取功名匡扶天下才對,為何偏要捨本求末,學那商人追名逐利?”
李塵一直在苦思對策,只不過,重心已經轉移了,由丁克用轉移到了屏風後面大佬身上。
卻是想著,既然丁克用榆木腦袋說不通,不如嘗試著說服他的大佬,如果能說服幕後大佬,丁木頭肯定不會不聽的。
如果是普通的書生,知道屏風後面是軍方大佬,估計已經不知惶恐成什麼樣子了,以李塵超前千年的眼界和見識,卻並不怵。
大佬也是人,該忽悠還得忽悠。
聽到丁克用此問,李塵念頭急轉,便抱拳慨然說:“實不相瞞,晚生之所以投筆從商,正是想要匡扶天下!”
這句大話一出,就是忽悠幕後大佬的開始了。
“這是何言?”
丁克用皺了皺眉,“你分明是捨本求末自甘墮落,怎地就成了匡扶天下?”
李塵的目標已經不是丁木頭,也並不直接回答他,而是話鋒一轉,反而問道:“晚生斗膽,敢問轉運使大人,您為何要從前線回來這裡任職?”
丁克用沒想到書生還真的是斗膽,居然敢這樣詰問自己堂堂轉運使,不過還是皺眉回答:“這裡是特供西北經略府軍餉的要地,我才被委以要務回來。”
李塵開始帶節奏,“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軍餉,也是軍中之要務?”
“那是當然!”
丁克用不容置疑,“軍馬未動,糧草先行!”
丁木頭這就答對了!
李塵暗暗點個贊,便接過話頭,“大人此言,晚生深表同感!”
“晚生竊以為,後勤供應才是軍中的頭等大事,某次運籌帷幄,某場戰爭勝利,都只是一役之功,從長遠來說,決定國戰勝負的,終究是國力,體現在具體戰事上,最直觀的便是後勤供應……”
好一通忽悠,洋洋灑灑。
一方面,抬高後勤供應就是抬舉丁木頭這個轉運使,另一方面,也是為自己的表演繼續鋪墊。
果然,老丁同志聽得頗為順耳,便只管看書生說下去。
正式表演開始。
李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挺起沒有胸肌的胸膛,慷慨激昂地說:“晚生,雖僅為一介書生,卻也一刻不敢忘天下,也曾夙夜憂嘆西北胡虜大患,常恨位卑力薄不能為國分憂。”
“只可惜,晚生資質魯鈍,文無法提筆安天下,又手無縛雞之力,武不能上馬定乾坤,思來想去,只能退而求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