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草!”

面對酸秀才如此的厚顏無恥,李有財心中千言萬語,萬千憋屈,最終只能精簡為兩個字。

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過,感覺在這裡呆多一刻怕是都要瘋了,悶頭就朝外衝,只臨出門時撂下一句狠話:“我要讓你拿到工坊,我就真的吃屎!”

本來老神在在的李塵,聽到這話卻做出一個誇張的驚訝表情:“哇塞,原來你口味真的這麼重啊!”

李有財一個踉蹌,一口老血都差點噴了出來,怕自己被氣死在這裡都不敢回嘴了,趕緊急急腳走人。

只邊走邊咬牙發狠,無論如何,決不能讓酸秀才拿到工坊!

等自己拿到工坊後,一定要弄死他,再把他娘子送給西門大官人,大官人要是玩厭了就送去最低賤的窯子!

幾個潑皮看主家都走了,便也灰溜溜跟著走了。

“一幫傻屌!”

李塵朝他們身後豎了豎中指,才慢條斯理爬起身,拍拍屁股,一轉頭,卻看到大伯父子三人,都眼睜睜瞅著自己,神情十分複雜。

“我臉上有花嗎?”李塵笑問,“幹啥這樣看著我?”

李根水父子交換了一下眼神,李二虎才注視著李塵,疑惑地說:“老三,我好像越來越看不懂你了啊?”

李塵心念電轉,隨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二哥,你看我,都落魄成什麼樣子了?又上天垂憐給了個這麼好的娘子,我要再不幡然醒悟發奮圖強,還能算是個人嗎?”

這又是玩共情的老把戲,老是老了點,有效就行。

聽李塵這麼一講,李二虎不禁想到了自己的青梅竹馬,又想到自己自打傷殘退伍回來便意志消沉,甚至有情人都要被生生拆散,不由得生起了深深的共情,重重一拍他的肩膀,沉聲說:“不錯,我們都應該振作起來,發奮圖強了!”

“這就對了嘛!”

李塵心一鬆,便用力握住老二的手,還把李大牛的手也拉在了一起,大聲說:“我們一起努力,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好!”

三人都神情振奮。

就連李大牛這個老實巴交的人,也都陡然生起了幾分豪氣。

李二虎胸口豪氣頓生,彷彿又找回了在北疆金戈鐵馬的豪情,也不再多慮了,大聲說:“那就讓我們兄弟一起,做一番大事!”

此情此景,還著實有幾分桃園三結義的意味。

就連旁邊的李根水看了,也頗多感慨,只是轉念一想,臉上皺紋又不由得加深了幾分,沉吟著說:“那李有財有錢有勢,長期霸凌鄉里,方方面面都有路子,甚至聽聞和山上的土匪都有些交情,怕是不好對付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李二虎豪情在胸,慨然道:“大不了,跟他們拼命就是了,咱們光腳的,未必就要怕他穿鞋的!”

“這樣鬧下去,我怕真的會出人命的。”

李根水猶豫了一下,才轉向李塵,說:“其實啊,你父母那次的塌方罹難事故,很可能不是天災而是人禍,我一直都對相鄰工坊的李有財有著深深的懷疑。”

三兄弟聽了,都悚然變色。

李二虎眼中,更是殺氣爆閃,沉聲說:“父親,您的意思是說,叔嬸是被那李有財謀殺的?”

李根水重重地點了點頭,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只可惜,我找不到證據,去擊鼓鳴冤衙門也不肯受理,實在是那李有財勢力太大了扳不動他啊……”

聽到這裡,李塵也不得不重視。

以李根水這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老農都這樣起疑,還能下定決心跑去衙門擊鼓鳴冤,這事應該是八九不離十的了。

如此看來,和那李有財之爭,已經不僅僅是一座工坊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