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硬邦邦地冷笑一聲。

“少在那自作多情,沒人擔心你,我純屬出於醫者仁心。”

宮御塵被回嗆也絲毫不生氣,他微勾著唇角,完全不理會自己血流不止的小臂,那雙彷彿會勾魂攝魄的深邃墨眸,一直望著她的側顏。

太過灼熱的視線盯得魏南輕想忽略都不行,她緩了緩呼吸,低垂腦袋,往自己腰側的小布兜掏了掏,拿出一個小瓷瓶。

走到一側的大樹底下,一屁股坐下。

身後的男人不用她出聲叫,也跟著走了過來。

身體緊挨著她隨意坐下,那姿態全然不顧忌自己矜貴無比的身份,與往日清雋儒雅的謫仙模樣簡直大相徑庭。

宮御塵相當自覺地將受傷的左手,朝她面前伸了過來,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她。

魏南輕冷著臉,沒好氣地扯過來,開始給他仔細地處理血流津津的傷口。

夜色濃墨寂靜。

山野間的霧氣漸濃漸沉。

不知名的蟲鳥躲在暗處時不時地叫喚著。

“什麼時候認出來的?”

魏南輕一邊給他包紮著傷口,一邊不鹹不淡地開口問道。

說來真是可笑,一直以為自己偽裝隱藏得很好,可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她身上的馬甲已經完全暴露人前了。

如果不是剛剛落水時,她聽到他的那句叫喊聲,也許她還要繼續被矇在鼓裡,自信不疑地在他面前繼續蹦躂,實則像個跳樑小醜。

宮御塵想從她臉上挖掘點表情資訊,可她冷冷清清的小臉上淡漠無波,眼睛都不看他。

他內心忐忑,知道她根本就沒有氣消,抿了抿薄唇,老實地低聲回道:

“在墨巖城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當時只是覺得你的眼睛很熟悉,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宮御塵邊說邊觀察她的反應,接著繼續開口:“後來在軍營駐地,我發病的那次,在浴桶中咬傷了你,我當時神智其實有短暫恢復過,我看見了你左耳後面上的一顆紅痣,之後才確定是你。”

魏南輕咻地抬起了眼,手情不自禁地摸上自己的左耳,眉頭緊擰成兩條毛毛蟲。

“......”

她左耳背面上有一顆紅痣???

特麼的,她怎麼都不知道!!!

從沒有人告訴過她這件事情......

魏南輕心梗得厲害,恨不得此時有一面鏡子,掰扯自己的耳朵看看男人口中所說的紅痣。

看著她半信半疑的眼神,宮御塵便確定,她是真不知道自己耳朵背面有一顆紅痣的。

他伸手在她耳背上輕輕捏了捏:“在這裡。”

“啪” 的一聲。

魏南輕拍開他的手指,溼漉漉的桃花眸瞪他:“不許動手動腳。”

宮御塵一點也不惱,輕笑一聲:“沒有人告訴過你嗎?”

魏南輕沉默,心梗得更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