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讓你感觸如此深?”常歡嫂子走近我身邊好奇地問。

“呵呵,這紅塵路啊,不就是眨眼功夫麼。”

忽然想起那一句“紅顏辭鏡花辭樹”的詞句,居然感覺更失落,更憂傷。

是啊,縱然百般折騰,這人生,終歸落得花季凋零之嘆也!

“姑,我明天下午才回去。跟阿公阿嬤說一下。”午飯後大可發來的資訊,把我從遙遠的記憶中給拽了回來。

“好!你叔他們前些天就回來了。你回你爸那,你爸說了等你。”我以最快的速度回覆。

“我叔先前不是說在工地有事麼,還以為我比他先到家呢。”

“嗯,是呢。我都以為他要忙好幾天,就坐別人的車回來的。”

“好的,我知道了,我跟我爸聯絡。”

“注意安全!”這話是老生常談,總是掛在嘴邊。

父母於子女、長輩於後輩,這半世的緣分是掰扯不斷的牽掛。

“除夕夜我要值班。唉!”噹噹打來電話說,懊惱得很。

“那,豈不是連年夜飯都得在單位裡吃?你這工作,太嚴謹了些。”

“嗯,這個是沒辦法的,每年都是輪流值班。今年輪到我而已。”

“行吧,那你就趁週六日回家一趟,拿點你阿嬤準備的年貨。除夕夜,吃著阿公阿嬤準備的零嘴值班,也不孤獨了。”

“看看吧,單位也挺忙的。能走開我就回去。”

“好呢。晚上應該不加班的吧?”

“不用啊,我就出去轉轉,看有什麼需要買的隨便買點。”

“好。”

待我放下電話,周老太太的順風耳就起了作用。

“噹噹除夕夜要值班啊?那她是不是說年前回來一趟?我得把給她的年貨準備好才行。”

“這順風耳,聽得夠遠的啊。平時說話挨著耳邊還沒反應。”

“切!這就要看是誰跟她講話了。”坐在旁邊的恬恬,插了一句。

我嘴角扯了幾下沒說話,認命地跟著老太太后面收拾年貨去了。

“媽,你耳背的事要上點心,平常跟你說話就像吵架一樣。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麼不孝頂撞你呢。”我弱弱地給老太太提意見。

“我知道。我就是有時才聽不見。”

“老太太,你就犟吧!跟你說不通,叫你噹噹給你說。”

年二十五,鄉下有些人家開始放煙花,大可、小可和老大夫妻也回來了。小怡在聶雨家過年,小豐和可心回老丁家過年。

一家人吃過飯後窩在周老爺子房間看電視,周老太太坐我邊上,悄咪咪地跟我嘀咕了幾句,“你親媽那邊有沒有跟你說什麼?今年什麼情況?還沒來搶人。”

“沒說什麼呀,我還就前些天拿了玉鐲子的時候給她送了一隻過去之後回來,她也沒找過我呢。”

“大姐,開門咧。天都還沒黑,這麼早鎖門做甚。”

真是白天夜晚莫說人。門口那一嗓子傳來,嚇了眾人一個哆嗦。

“哎,來了來了。剛剛才說起你今年咋還沒來要人呢,就來了。你是聽見了還是怎麼著。”周老太太心不甘情不願地起來往外面走,我說我去她還不讓。

“你這老太太肚子裡那點花花腸子,我不瞭解似的。準又說我壞話了唄。”黎家老太太心裡跟明鏡似的,每年孩子們都往這裡湊,她若不來要人能有什麼辦法。

都說了,生兒不及養兒恩。

“能說句人話嗎?好歹還是黎倩親孃。”

“我這不是話趕話嘛,你懂得。”老傢伙那臉不紅心不臊的,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我不懂得,憑啥我該懂得你的‘懂得’。大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