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子過的稀裡糊塗的,阿黎已經不需要她了。
我看著她沒說話。
她頓了頓又說:“其實她早就不需要我了。”
我看出了她的自責,可我說不出安慰的話來。
阿黎過的那些苦日子,我也看在眼裡。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她就像一個揹包客,只帶走了我哥的一張照片。
直到阿黎結婚之前,她才又找到我。
她說:“阿黎的婚禮不該有我這樣的母親出現,我連夜給她做了套禮服,用的也不是什麼貴料子,太久沒見了,也沒摸過她現在瘦沒瘦,身材怎麼樣,你幫我帶給她,她如果願意穿,你就幫我拍張照。”
我在電話裡等了好一會才問她。
“真不去看一眼了嗎?”
唐韻靜了好一會,聲音輕的我都快聽不見了:“就拍張照就夠了。”
但我有私心。
我和阿黎說,能不能讓我藉著我哥的名義,就陪她走一小段路。
我這輩子沒當過父親,也沒給人當好叔叔。
但我想學著做。
我想,哥,這輩子你什麼都讓給我了,我什麼都沒跟你爭。
就這一次,你讓我藉著你的名義,送阿黎一程。
我不用等你的回答。
我知道,哥。
從前你就是讓著我的。
那場婚禮真的很盛大,姓羅那小子對阿黎很好,也很尊重阿黎。
他比我們待她都要好。
哥,你放心吧。
我們兄弟,不分你我。
我挽著她,就像是你在挽著她。
「潺潺流水終於穿過了群山一座座
好像多年之後你依然執著
白雲是否也聽過你的訴說
笑著你,笑著我。」
哥,你看見了嗎?
阿黎在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