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早已入冬,天很冷。
非太鬥依舊感到暖和,他的心在四年前就變得冷若寒鐵。
西京大學明日就放寒假了,舍友們的父母早早就來了,準備接他們的寶貝兒子回家過年。
非太鬥依舊孑然一身,默默站在走廊圍欄邊,指間中夾著的半截香菸嫋嫋,迷惘地看著遠處。
在九零五宿舍裡和一號樓下,處處皆是一幅溫暖人間的畫面,而他看起來是那麼孤獨。
全校都知道他是一個孤兒,只有他清楚自己不僅不是孤兒,還有一個很大很溫暖的家。
在那遙遠的南方小城,非家曾是當地的豪族,家裡有十一位兄弟姐妹,他排行老七,乳名鬥七郎。
一個只有上千億凡幣的商業專案,區區三百億的利潤,就讓那個溫暖的家一夜之間支離破碎了。
在么妹凋零的那一夜,他被母親連夜送離小城,更換身份來此求學避難,在兄弟姐妹中,他是唯一一個被送走的非家子女。
第二天,非家傳出七郎暴斃身亡!
其實他是真的死了,現在的他是少尊之靈穿越過來,幫他了卻今生心願。
所謂禍不及家人的事,那是美好的江湖傳說,斬草除根才是爭鬥邏輯。
往昔似夢,歷歷在目,非太鬥在不知不覺中,把欄杆握得變形了。
煙雲飄散,餘燼燃炙,灼痛並沒有讓他失態,反而風輕雲淡地把菸頭一指彈進垃圾桶。
一根華子從身旁冒了出來,是室友趙風流撒的煙,來自魔都的他除了華子,抽不慣其他的煙,他低沉地說:
“鬥哥,我要回家了,你可一定要來找我啊!”
非太鬥接過了煙,就著趙風流點的火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個菸圈,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豪氣地笑著說:
“哈哈,看情況吧,以後遇事可不能再莽幹了,以你們的修為,隨意動手就會出人命的。”
趙風流鄭重地點了點頭,重重地捶了一拳大哥的肩膀,然後頭也不回地隨父母離去。
有些恩義,不是幾句話能說清。
有些秘密,這一輩子都不能說。
西京學院一號樓裡藏龍臥虎,九零五宿舍更有一龍五虎,這是西京大學校友公認的最強六人組。
除了非太鬥這個孤兒外,其他五頭虎都是天各一方的豪門子弟,能成為一室兄弟真是玄妙的緣份。
捱了五捶後,看著五部豪車離去,煙一根接一根地抽著迷惘,子夜三點了,四年求學生涯終於曲散人終。
非太鬥緩緩走入宿舍,背起一個簡單行囊,就這樣離去了,準備進入旋渦……
西京大學校門不遠處有個便利店,霓虹燈把“鬥米仇”三個字照得很醒目,也很提醒人,看得懂字意的善良人,就知道要節制善心。
不遠到底有多遠?
在無人的夜色中似乎很遠!
非太鬥看到了一個該出現的人,是一個獨臂的光頭中年人,神情有點陰鷙,一看就不是個善類。
前年的他雙臂俱全,說話也和氣,現在的他說話有點陰狠:
“冥龍,我守約不動你一年,現在該上路了!”
看著暗處冒出三十七個黑衣人,手中都握著一柄唐刀,對付一個畢業生,出動這麼多人,真是大場面啊!
非太鬥笑眯眯地說:
“呵呵,禿鷲,要比人多嗎?”
說完這話,非太鬥徑直走向禿鷲,在他邁出第一步時,一百多支弩箭從遠處射了過來,三十七把唐刀幾乎同時跌落,鏗鏘聲和哀嚎聲迴盪在夜幕下。
禿鷲知道栽了,恨恨地說:
“弩箭!不講江湖規矩!告辭!”
走了七步,非太鬥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