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霄在她身旁站著,兩人無聲的沉默著,耳邊只有呼呼而來的風聲。

姜妍穿的單薄,不禁打了個寒顫,隨之而來的又是沾染著淡雅木質香氣的外套,還帶著淡淡的酒氣。

“我知道你生我的氣。”

姜妍輕哼了聲,語氣不大好聽,“楚律師言重了,談不上生氣,只是我花錢,你替我辦事情,我有我的主意,楚律師就算有顆仁慈之心,要博愛於天下,解救我這種生活在水深火熱裡頭的人,也應該有個分寸,現在,你的手伸的太長了。”

她每每都用“僱傭”關係來談話,做出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一來二去楚霄覺得她任性又可愛,就算她話裡話外不對付,可她的牙尖嘴利放在他面前,他聽著十分受用。

他喜歡她帶著情緒跟自己說話。

因為這意味著二人之間有情感的牽絆。

人們常常不能情緒自控大多數都是因為太過在乎。

所以一點風吹草動都讓人如臨大敵。

楚霄笑了。

他這麼一笑,姜妍氣的想跺腳。

心裡一個勁的反問自己:他一個大律師,腦瓜子肯定比尋常人聰明,他就聽不出來自己在挖苦寒酸他?

真是莫名其妙!

他究竟在笑個什麼勁兒?

他是在笑自己?

姜妍一時想的有點多了。

總覺得自己氣鼓鼓的一拳頭下去好像打在了棉花上。

所以,這也使得她心裡本沒多少的火氣,倒噌噌的往上冒起來。

女孩子生氣時總會撿“難聽”的話說,其實大多數不過是想對方服個軟而已。

姜妍兩手揣進口袋裡,抬眸瞪了楚霄一眼,“江城好的律師也不止楚律師一個,就算江城沒有,別的地方總有,楚律師要是和我合不來,那我就要考慮終止合同了。”

楚霄往她跟前湊了湊,二人的距離被拉近,近的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心跳聲。

姜妍一開始就知道楚霄對她的心意,她避之又避,可他卻窮追不捨。

姜妍頭一次理解什麼叫“慌不擇路”。

她扭頭想走,可那對假肢好像不聽她使喚,轉過身去,竟然左腳絆住右腳,險些跌倒,還好楚霄及時將她扶住。

“放,放開!”

此時沒有鏡子,否則姜妍真應該看看自己的臉頰泛起的紅暈有多動人。

“好好的說話,跑什麼?”楚霄笑了。

他笑起來臉頰一側有一個淺淺的酒窩。

你別說,還怪好看的……

姜妍在心裡這樣想,可很快一陣涼風颳過來,將她吹的清醒。

“你,先放手。”她手足無措,慌張的模樣好像一隻落在老貓手裡的小耗子。

“剛剛不是還挺有脾氣的?”楚霄的語氣略帶調皮,看著她的眼神滿是寵溺。

姜妍不敢再與他對視,她自己能感覺到,再這麼看下去,她就好像秋天乾枯的野草,要在他充滿愛意的眼神中,無火自焚了。

楚霄來之前參加了個酒局,有這樣不要命的舉動大概也和那酒精脫不了干係。

姜妍沒有惱羞成怒,楚霄心裡有了幾分底氣,看來自己也不是一點戲也沒有,心底的喜悅湧上心頭,摟著她的手也不肯放開。

姜妍沒了主意,於是在他手臂上惡狠狠的咬了一口,想以此作為脅迫。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楚霄皺眉。

二人的距離也再次被拉開。

姜妍看著他白襯衣上滲出的點點血跡,心裡懊悔起來,自己牙口這麼好?還是他……面板太嫩了?她沒覺得自己下死口啊,怎麼就流血了?

這麼一想來,姜妍倒不好意思了。